“你别管,这些是救你们公子命的东西,你快去找。”萱娘不知该怎么解释。
好在落雪一听是救李锦命的东西,片刻也不敢耽误,忙把东西收集齐了。
萱娘利用一个茶壶小火煮酒,在壶口套上一截羊肠,另一头接到了另一只茶壶上,酒精的气体和水蒸气从羊肠里通过,很快就变成了液体滴在了葫芦里。
萱娘收集了一点酒水,用绢丝沾湿了替李锦擦拭脚心、手心、脖子、耳后跟、腋下等处。
擦完了便给李锦喂药,发了一身汗,热度降了下来,只是没有半个时辰便有升了上去。
萱娘只得再给他用酒精擦,同时煮了一锅的陈皮水,不停地喂李锦喝,来来回回也不知折腾了多少趟,一个晚上过去了,又一个白天过去了。李锦的温度总算降了下来,没有再反复了。
萱娘也累得趴在了他的炕头。
李锦醒来时便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脑袋趴在他身边,他有感觉是萱娘照顾了他一天一夜。
“李公子,外头的军医求见。”山花进来低声问。
军医已经知道李锦的热度退了。他是来取经的。
李锦也猜到了这个原因,看了看熟睡的萱娘,想到外面的那些伤兵,只得把萱娘推醒了。
“那个,那个,小哥,你这煮酒擦身的法子是跟谁学的?”老军医进来就对着萱娘问,他看见萱娘在外面雪地里捣鼓那些东西。
“法子是我曾经教她的,我也是从别人那听说的。”李锦虽然病着,头脑却很清醒。怕萱娘说错了话,忙接了过来。
“这个法子能不能教教我?这每年军队上因为伤寒死的人还真不算少数。”
“这个到了寿昌再说。”李锦又抢话了。
“我这里还有一点酒水,你拿去给那些士兵们擦一下伤口吧。”萱娘白了李锦一眼。
她把整个葫芦都递给了军医,她实在不忍心看着那些士兵在天寒地冻中拖着一身的伤痛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倒下。
“擦伤口。这也能擦伤口?”军医激动地接过了葫芦。
“擦伤口可以使伤口好得更快,另外,发热时在脖子、手心、脚心等几处擦擦,可以使热度降下来,病人能好得更快些,另外,多喝一点陈皮水。”
“阿五。你好厉害呀,你这些年没白给那些兔子、狼看病,这会连人也会治了。”山花见军医恭恭敬敬地对着萱娘行了个礼,笑着搂住了萱娘。
李锦听了这话脸一黑。
“李公子,你也别不高兴,要是没有阿五拿那些动物练手。你今儿这一关还指不定能过不能过了。”山花自然看出了李锦的一张臭脸。
“阿二,你别这样说,李公子是因为我才生病的,我想法子治好他也是应该的。”
“所以呀,我才说你们两个才是绝配。你有难的时候,李公子出现了,李公子有难的时候,你也出现了。”
“行了,你这都胡诌些什么呀?什么难不难的,不过就是一点风寒。”萱娘有些羞恼了,推了山花一下。
她当然清楚,山花是想把自己推给李锦,倒也不全是因为李锦的身份。自从她听春杏和荷花说过自己在容府挨打受欺负的事情,她就对容珏没有了好感,加上这一路,她亲眼目睹了李锦是如何对待萱娘的,所以,山花的天平很快倾向了李锦。
萱娘自己倒还没想这个问题,说白了,她现在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男女之情,她心里有的也只是亲情,她从小一直缺乏的亲情。
只是,萱娘这么想,李锦却不这么想,这一刻,他的心里更是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情绪,少年的情怀怦然心动,开了花。
“好了,你们也别光顾着打趣阿五了,去煮点大枣粥来。”李锦把山花几个打发走了。
“萱娘,来,到我身边来。”
“干嘛?”萱娘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李锦。
“真是一个小笨蛋,小笨蛋,我的意思是你累了一天一夜,快躺下来歇一会,你要是累病倒了,我可不懂看病。”
“呸,乌鸦嘴,胡说什么呀。”
“乌鸦嘴?”李锦又听到了一个新词。
萱娘摇摇头,她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脱口而出这三个字。
“好了,别多想,乖乖地睡一觉。”李锦把萱娘拖到了自己身边,轻轻地拍着她后背,萱娘一会便睡着了。
这一觉,便到了第二天下午,她是被吵醒的,原来是凌远霄亲自带着郎中换了几匹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