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举着手腕,脸色苍白如纸,她努力挤出来一个笑容,在她脸色的映衬下却显得可怜兮兮。
带着宽松的长袖也随着她的动作落下去,露出半截雪白的手臂,上面确实缠着医用绷带,还在往外渗血。
她就像是风中的小白花,摇摇欲坠。
但实际上只有心跳如雷。
好在傅庭并没有再往前一步,而是重新朝着姜娆走来,他皱着眉打量着姜娆被医用绷带包裹的手腕。
这让姜娆稍微松了一口气。
“浩歌睡了,我在这边儿又没有多少朋友,父母也不在。”
“我想着咱们家有点特殊,不知道能不能上医院,不知道怎么办,A大离这边比较近,抱着撞撞运气的念头,所以才找了小舅舅……”
因为家庭因素,姜娆在这方面有顾虑也确实说的上去。
“走,去医院。”
傅庭只是瞥了一眼就直接做了决定。
光冲着这个程度,伤口因为并不浅。
姜娆试图观察着男人的神色,但好像除了担忧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色彩。
那应该就是没发现的吧?
……
傅庭无疑是一个很吸引异性的存在。
外貌儒雅,举止有礼,光是站在那里就引来不少小护士的围观。
现在正和姜娆跟医生在房间里,他还给姜娆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她面前。
外面还是挺冷的,姜娆在进屋子的时候打了一个寒颤,自认为动作很小,没想到还是被捕捉到了。
姜娆面露惊愕,给他飞快又小声的道了一声谢。
不得不说这种有眼力界的男伴确实加分。
而姜娆的绷带被打开之后医生生气了。
即使已经过了将近半个小时,但再次暴露在阳光下伤口依旧狰狞,这跟她一开始说的不小心划伤的完全不符。
医生是一个年近五十的女性,自己也有一个跟姜娆年纪差不多的女儿,再加上在医院里什么奇葩事儿都看多了,想当然的就开始脑补一大堆狗血剧情了。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板着脸,先是教训姜娆。
“好好的女孩子都是亲生父母给养的,拿着当块宝,犯得着为一个男人伤害自己的身体,命只有一次,这要是再往深里面割一点,你现在过来早没命了。”
“还有你。”
她瞪向傅庭。
“人家父母把心肝宝贝儿交到你手上,你就是这样欺负人的,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傅庭莫名其妙的就挨了一顿训,他很快就察觉到医生可能是误会什么了,从来没有碰到过类似的情况。
下意识地想要否定,西服衣摆却被拽了拽。
低头,对上一双带着哀求的水眸。
傅庭到嘴的否定鬼使神差的咽了回去。
……
从医院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傅庭大步走在前面,姜娆跟在后面,傅庭的步子大,跟的有点吃力,最后实在是跟不上了,她才开了口。
“小舅舅,可以稍微慢点吗?”
傅庭这才注意到他们还是隔着一段距离。
“不好意思,刚才想事情去了,一时没有察觉。”
“小舅舅,您是不是在为刚才的事儿生气?”
女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生气?
傅庭一时没有转过来。
他们已经到了车子前,傅庭还是道,“先上车吧。”
女人温顺的坐到副驾驶座上,在傅庭也钻进车内关上门之后,她握着拳,语气忐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您的。”
“我手腕上的伤确实不是不小心碰到了,是我自己割的……”
“我当时就想一死百了了。”
傅庭其实已经从医生那里有所猜测,但没想到她会主动给他说。
说话间,女人眼眶已经泛红了,里面有水雾蔓延。
“今天是我跟陈浩歌三周年纪念日,可是他一直不接电话,接了电话那边还有女人的声音,陈浩歌说当年追我只是因为打了一个赌。”
“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爱过我啊。”
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傅庭微怔。
车内没有开灯,停车场的灯光照了进来,微弱的光芒照在她的脸上。
她整个人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漂亮的脸上有痛楚也有迷茫,一滴一滴晶莹的眼泪迅速滑落,让人无端心疼。
“你还好吗?”
傅庭想了想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
而这个动作仿佛也触动到了女人,她突然朝着傅庭靠过来,带着一股香味儿,撞进傅庭的胸膛。
傅庭有点僵硬,却听到女人喃喃地道,“我现在好难受啊,小舅舅我先借一下肩膀可以吗?”
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