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

“我床头抽屉里，有一本旧棋谱，你记得一起拿过来。”

郑凯这几天一直没睡好，所以，趁着陈芒跟那女孩做思想工作，逃回宿舍想补一补眠，没想到，躺下来依然满脑子烦躁，最终还是没有睡着。挂断电话，他在床头的抽屉里一顿翻找，果然找到一本破破烂烂的棋谱，他撇撇嘴，心道：这么一本破玩意，还有什么用？卖废纸都不值三分钱了。

郑凯刚走到大院里，便碰到张辰和陆卫国从城建办公室走出来，朝陈芒停在一旁的汽车走去。郑凯捏着那本棋谱，也满心疑惑地跟了过去，看到陈芒就坐在驾驶座上。

陈芒也注意到了张辰和陆卫国，不过他并没打算和他们打招呼，依然听着电台里的音乐，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方向盘，想着柳家塘的局该怎么破。

张辰见陈芒舒服地靠在驾驶座上听音乐，敲了敲玻璃窗，声音有些大地说道：“陈芒，你还真是懂得享受啊，工作时间躲在车上听音乐，虽说情调很高，但格调不够高啊！”

郑凯听不过去，走上前说道：“他在等我，我们要下村。”

张辰看都不看郑凯一眼，继续敲了敲陈芒驾驶座的玻璃窗，陈芒本不想理他，见他如此，便摇下车窗，转过脸，淡淡问道：“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们怎么了？阿末头家原本答应了我们签协议，但被你们一闹，他不肯签了。陈芒，你说，这笔账，怎么算？”

“张辰，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陈芒，我不管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反正，因为你个人的原因，因为你没有处理好和袁文斌家的关系，造成了袁文斌家和阿末头家的矛盾，以致于现在阿末头家也不肯签协议了。这个后果得你来承担。”张辰恶狠狠地说道。

陆卫国也附和道：“陈芒，这件事情，的确是你个人原因引起的，你得承担责任！”

陈芒轻笑出声：“我个人原因？什么个人原因？”

“陈芒，大家都是明白人，你揣着明白装糊涂又有什么意思呢！那天在商墓村，金镇长应该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现在的问题是，既然是你的原因造成了我们原本奋斗了这么久，已经基本敲定的协议又签不成了，这个责任是不是得你来承担？”张辰咄咄逼人，居高临下地看着陈芒。

“哦？按照你的意思，我该怎么承担这个责任？”陈芒一脸纯真地问道。

张辰看到陈芒一副承认错误的表情，脸上露出一抹嘲弄的表情，说道：“看在我们同事一场的份上，我也不向领导去反映了。我们就简单点，既然是你的原因造成了这个局面，那就由你来解决这个局面吧。怎么样？我的要求不高吧？不过，陈芒，作为同事，我还是要说一句，下次跟我打赌前，能不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嗯？”

“谢谢提醒。”陈芒说道，笑盈盈地从车上下来，他的身高比张辰高，先前因为他坐着而让张辰产生的优势立马消失了。“既然你这么好心，我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只是，这件事，还是得向领导反映一下，张主任如此大公无私，怎么滴，也得让领导知道啊，是不是？”

张辰一张脸瞬间憋红了，说道：“陈芒，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啊？张主任是听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陈芒把他的话还给他。

“你……”张辰看向陈芒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毒，心道：陈芒，我一定不会饶过你的。你别得意太早。很快，我就要去党校参加青干班培训了，等我从青干班回来，一切都会不同的。到时候，看我怎么整你。

“张主任，你想说什么？”陈芒看着张辰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郑凯在一旁看到张辰吃瘪的样子，有些好笑，却也不敢笑出声，怕被张辰记恨。郑凯和张辰相处的时间比较久，他很清楚张辰身上的那种阴鸷。

“陈芒，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的确是因为你的原因让阿末头家原本顺利的签约重新出现了问题，这责任你推不了。”陆卫国说道。

陈芒轻笑一声，说道：“陆主任，如果你们一定要说是我的原因让阿末头家不肯签约，我是不肯承认的。如果你们一定要追责，那就请纪委来跟我谈吧。如果仅仅只是因为你们不行，想让我帮你们，那我同意。只要你们开口。”

“陈芒，你做梦！”张辰恨恨地说道。

“张辰，我是不是做梦都是我的事。如果你办得到，就去办，别在我面前嚷嚷。如果你办不到，就承认，也别在我面前强词夺理。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练嘴皮子。我要下村了。”说完，陈芒对郑凯点点头，直接坐进车里，启动了车子。

陆卫国急了，一把扯住陈芒驾驶座的门，说道：“陈芒，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求你去跟阿末头谈，你就有办法让他签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