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书房里。
陈洛北冷眼看着几名掌柜的,再没有了先前的温和,冷笑,“这么说来,你今个儿过来,是打算和本公子我辞去的?”
“陈二公子说的对,这是老夫的辞去信,还请陈二公子成全。”出声的是一名四十余岁的管家,面容和蔼,只是神色里透着倦意,“我之前和大公子签的合同本在去年初春就到期,如今这一年不过是看在大公子的份上,如今大公子不在,在下,告辞。”
他转身就走,走的是没有半点的犹豫。
身后,陈洛北差点气炸了肺,一拍桌子,“你给我站下。把他拦住——”
“不知陈二公子还有何吩咐?”
“二二二,你才二,你全家都二!”陈洛北一下子暴跳了起来,指着那人的鼻子一番痛骂,最后,他脸色铁青的吩咐身侧的小厮,“去,你带几个人和他去店里看着,他即是要走,就给我滚的远点,滚的干净点。”
“是,公子。”
“不许他带走属于咱们府里的半点东西,否则,”他顿了下,厉声道,“报官,偷盗论!”
那位管家眼神一缩,随即就冷笑两声,“陈二公子好气度,好,好好。”他连道三声好字,然后,气啉啉的转身,走人。
“你们几个呢,也是要走?”
书房里本是还有几名掌柜的,之前气势汹汹的过来,口口声声嚷着什么求去的话,这会一看陈洛北对待刚才那人的态度,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有两个胆儿小的立马眼神就游移了起来,在被陈洛北阴鸷的眼神盯了那么几下后,终是有人在那晨站不住,一咬牙,起身,“我,我是来给公子您送账册的……”
这个话不错,他喜欢!
陈洛北唔了一声,带着几分赞赏的瞟了眼那中年掌柜,示意他站在一侧,自己则挑了挑眉,眼神阴冷的继续往那几个人身上瞪,“你们呢,找本公子有何事要说?”
“咱们,咱们是来给公子送账本的——”
“对对对,这是咱们铺子的账本,请二……公子过目。”他低眉垂眼,把手里的账册往前递,刚才无意中想喊出二公子这个称呼,一个二才出口,他就觉得自己身上好像有几把刀嗖嗖的射过来,似是要穿破他的身子,冷风森森,吓的他及时改口,可饶是这样,他都有些不敢抬头看面前的陈洛北,“公,公子请您过目。”
“放那吧。”
陈洛北满意的一笑,再看向最后的两名掌柜的,眼神凶狠,阴霾,“你们两个呢,有什么话要说?”
“好教二公子得知,咱们是来辞去的。”两人互看一眼,齐齐在心头叹了口气,暗自摇了摇头,陈家交到这般人的手中,日后,危矣!
“好,好好!”连道三个好字,陈洛北直接把面前的桌子给掀翻,“你们两个好样儿的!”
不想给他干,还想着那个野种是吧?
他会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好好的看着,睁大眼看着,他如何把陈家生意再上一层楼!
到时侯,他要让人全都知道他陈洛北,再不记得那个男人。
什么陈家大少?
啊呸,冒牌货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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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后院。
陈洛北才一走进院子,就看到一名小丫头红着眼圈自屋子里跑出来。
他挑了下眉,看了眼那远走的身影,摇摇头走了进去。
内室,地下一地的碎瓷器片。
一名小丫头正蹲在地下收拾着,陈洛北视而不见,只笑嘻嘻的走向靠在窗前大榻上的月儿,“娘子,我回来了。”
“回来了?那些人怎么说?”月儿的身子瞬间紧绷,可却被她很好的掩过去,她接过小丫头手里的茶递给陈洛北,“和那些个老东西周旋定是很累了的吧,先喝些茶缓缓。”
“还是娘子待我好。”
陈洛北一口饮尽,放下茶盅,手已经轻轻握住月儿的手,“娘子待我好,我会一辈子对娘子好的。”
月儿是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呕吐出来。
尽量保持着温婉的笑,“我知道二表哥的好。”说着话还特意做了个娇羞不已的动作。
陈洛北一颗心早都溶化在这一抹笑中。
孰不知,月儿却是恨不得回屋把自己的手洗下一层皮来!
“你把这几个掌柜的都得罪了,万一外头真的闹,娘要是问起来怎么办?”月儿籍着冲茶的当,不动声色的自陈洛北手里抽出手,状似无意的朝着他一笑,“我也不过是随便问问,就是担心你罢了。”
“我知道,娘那里有什么好怕的,那几个大掌柜的对我不敬,身在曹营心在汉,我把他们赶走有什么错儿?”
“话不是这样说的呀,他们总是老人呢,又跟过,跟过他……”
砰的一声,陈洛北把茶盅丢到了桌子上,眉眼森森,“就是因为跟过他,所以,我才要把他们给赶走。谁知道他们日后和谁一条心啊,万一心不在咱们这里,到时侯吃了大亏怎么办?我这叫未雨先绸!”
“嗯,你心里有想法就好,就是这两天娘心情不好,我怕她,怕她会责备你。”
“你放心吧。”
夫妻两人又腻歪了一会,月儿便以身子不适为由把陈洛北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