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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大敌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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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瑶悲切道:“卓大哥,你救救萧郁!求你救救他!”

卓一凡默然点头:“天瑶你放心,我一定尽力。”

叶天瑶担心道:“我们师傅他们是要杀了萧郁。”

“他不是萧郁,他是幽冥的魔头。”卓一凡低声道。

“可是,那个身子是萧郁,如果身子毁坏了,如后就是把萧郁救回来,还有什么用?”叶天瑶急的几乎要哭出来。

卓一凡有些不忍心,他不忍心看着叶天瑶伤心的样子,就像在桃花村看到她被萧郁欺负,哭成泪人一样,心里难受。他知道这个时候的不忍心,已经不再是桃花村里那种朦胧中的喜欢,而是一种深挚朋友的同情。不管怎么说,叶天瑶是他当初无依无靠时,唯一对他不离不弃的朋友。

这时,天空中碧云三侠与萧郁的争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卓一凡抬头向天,一声长啸,出尘仙剑划出一团明亮之极的剑光混入战团。顿时间,半空中五道剑光将那团黑光黑气紧紧裹在当中,天地间风云变色一片惨淡。此时卓一凡的功力已经远高出碧云三侠,一加入战团立刻显出威力,剑光中的那团黑光黑气发出凄厉的惨叫,好像是无数鬼魂在炼狱中痛苦嘶叫,叫的人心发悸,头痛不已。

剑光绞杀之下,黑光黑气猛地一下收缩下去,然后轰的一声猛然爆裂开来,一道黑气从萧郁的身上飞起,凝聚半空黑气之中,一个淡淡的模糊的身影隐藏在其中,阴森的声音响起:“碧云小辈,你等休要猖狂,这番让你们识破,我们来日方长。天脊山我定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狂笑阵阵,阴风瑟瑟,那股黑气略一盘旋,倏忽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几个人仰望天空,追之不及,过了半晌,卓一凡低声道:“他走了!”

慕阳春几个人个个脸色难看,虽然这一战他们碧云山得胜,其实也算不得胜,幻形王自行离去,未伤到其分毫。况且还是在卓一凡的帮助下。

“萧师兄!”叶天瑶惊声大叫。卓一凡一回头见萧郁脸色青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叶天瑶满脸焦急使劲地摇晃着他。

卓一凡过去一摸萧郁的脉搏,微微尚有跳动,呼吸也还顺畅,想来是刚才被幻形王操纵力战,用力过猛,脱力昏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卓一凡向慕阳春道:“萧郁如今魂魄不全,暂时处于离魂的状态,不能将幽冥的‘裂魂’之术破去,萧郁恐怕难以痊愈。”

慕阳春点头道:“当初师傅也只是提到萧郁中的是‘裂魂’之术,但她也不能确定,并没有留下破解之法。”

卓一凡轻轻嗯了一声,说道:“看样子这件事还得着落在天脊山之行了,当初碧萧要我们去天脊山,当然碧萧就是幻形王了,我想这次幻形王必然回到的,到时候只要击败幻形王,萧郁的魂魄就自然会得到解脱,萧郁也就没事了。”

慕阳春命叶天瑶把萧郁附近屋内休息,他们几个也就不进屋了,顺着来路回去。走到仙游宫的外院,慕阳春几个人与卓一凡分手,命人带他去住处休息。

卓一凡看着慕阳春几个人离去的背影,眉头皱了几下,开口叫道:“慕先生请留步,有句话想跟先生单独说一下。”

慕阳春停身站住,施湘夏和孟无冬说道:“师兄请便,我们先去了。”看着施、孟二人离去的背影,卓一凡来到慕阳春的身边,犹豫半天,说道:“慕先生不知道有句话该说不该说?”

慕阳春见卓一凡神色凝重,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难以开口,于是说道:“一凡,你对我碧云山的心意,我都看到了,事到如此,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尽管直说便是。”

卓一凡松了一口气,看附近没人,压低声音道:“你觉不觉得刚才的事很是蹊跷。为什么我们一去看萧郁,萧郁就突然暴起伤人,我听天瑶说以前萧郁虽然痴傻,却从不伤人。”

慕阳春一惊,立刻脸上也显出疑惑之色,诧异道:“你不说,我倒没注意,却是有些奇怪。以前倒是不曾听说萧郁用灵力伤人,以前打伤山内弟子的事也是有的,但不过都是些普通的皮肉之伤。”

卓一凡凝眉道:“刚才咱们一进那个叫滴翠轩的小院,我看到萧郁一开始是那副痴傻的样子,可是在你跟他说话的时候,他却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突然出手,而且使用的还是幽冥的‘九阴玄冥神雷’,这很是可疑。我猜,他这是要杀你!”

慕阳春沉吟不语,事情明摆着,如果不是卓一凡机警,自己早就命丧萧郁那一下夺命绝招之下。

卓一凡加重了语气道:“慕先生,我想提醒你,碧云山上一定有奸细,而且隐藏的很深。”

慕阳春诧异道:“前不久,施师弟的弟子南宫菊自杀了,有人传说她就是奸细。”

卓一凡冷冷一笑:“移花接木,欲盖弥彰,南宫菊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女孩,怎么可能是幽冥的奸细,她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真的奸细,就在我们刚才几人之中。”

卓一凡说的如此肯定,慕阳春大吃一惊,他隐约感觉到卓一凡的话似有所指,但他却还是有些不能相信。

“你是怀疑……”慕阳春张了张嘴,蠕动了几下嘴唇,但还是没有说出那人的名字。

卓一凡点了点头,说道:“有这个可能,如果不是他,难道是她?”卓一凡的目光探寻地望着慕阳春,似乎在征询着他的意见,但这个提问好像有些多余。

慕阳春一愣,连连摇头,苦笑道:“荒唐,怎么会是她,她从小在师傅身前长大,轻易从不下碧云山,绝对不会。”

卓一凡道:“我虽然不了解她的为人,但我看得出来,她不是那种奸邪之人。”

说到“奸邪”二字,慕阳春激灵地打了个冷战,他们碧云四侠,师兄弟四人,二师弟左清秋放荡不羁,游戏江湖,师妹施湘夏性情平淡,温婉和蔼,三师弟孟无冬性情坚毅,沉默寡言。可是用“奸邪”二字来形容与他,似乎也太过分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纵然孟师弟对待门下弟子严厉一些,平日性情阴沉一些,但终究不算什么过错。

慕阳春望着卓一凡,卓一凡的话打动了他,但也让他犹豫不定,毕竟孟无冬不是普通的门下弟子,一旦真的确定是他,那碧云山不但颜面扫地,而且也会实力大损,左清秋已死,孟无冬反叛,碧云山只剩下他和施湘夏苦撑危局,实在是力不从心。

卓一凡似乎读懂了慕阳春的心思,也明白她所处的难处,如今碧云山真是风雨飘摇,在五大派中实力大减,未免让人小瞧。

“慕先生,这事你多留心便是,暂时也只是怀疑,难以定论。不过,我还有一件大事,要与你商量,关系碧云上的命运和气数。”卓一凡的面色凝重。

“有事尽管直说,对于你,我还是放心的。”慕阳春言语恳切,显然已经不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在和卓一凡说话。

“这次我和元圣远赴西州请来了鬼医瑶颐,为桃花掌门治病。”卓一凡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想了想,又接着道:“我不想骗你,其实桃花前辈早已经仙逝,她身中魔教的‘七彩幻魔花’和幽冥的‘集尸气’两种奇毒,已无生还的希望。我们在去骷髅山之前,桃花前辈已经死了。”

慕阳春吃惊地眼睛睁的大大的,一时反应不过来卓一凡的话,他一直都认为是师傅中毒昏迷,只要鬼医到来就会手到病除。他感到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在沸腾,心中如刀搅一般,疼地他冷汗直下。过了片刻,他瞪着卓一凡,嗓子嘶哑着道:“此话当真!”

卓一凡点点头,叹道:“此乃是生死大事,我怎么能信口胡言?”

慕阳春道:“按你这么说,我师傅早就死了,那她为什么直到如今,她的身体仍然是温的,死人的身子还会是热的吗?”

卓一凡长叹一声:“此时,一开始我也不明白,是元圣看出其中蹊跷,一是‘七彩幻魔花’和‘集尸气’互相作用,相互克制,不知为什么都没有完全发挥出毒性。二是桃花前辈功力深厚,虽然中毒,但灵力还是保护着她的身子还如活人一般。”

慕阳春想了一会,不解地道:“那你们还去骷髅山干什么?既知道我师傅已死,难道鬼医瑶颐能起死回生不成?”

卓一凡摇头道:“鬼医瑶颐虽然医术天下一绝,但也不能起死回生,可是她却能借尸还魂。”

慕阳春一下警觉起来,他眉头一皱,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卓一凡低低声音将与瑶颐商量的事,简要和慕阳春说了一遍。慕阳春越听脸色越是难看,最后简直阴沉的吓人。看得出,他心中对这个主意愤怒到了极点。

“我不同意你们如此做!你要动我恩师的遗体,那就先从我的身上踏过去。”慕阳春高声喝道,两眼喷火,双手紧握,好像随时都要和人拼命似的。

卓一凡无奈摇摇头:“此事对碧云山,对五大派的厉害关系我都和你说了,你现下是碧云山的首脑,碧云一派的安危都系于你一身,利弊如何你自己考虑。”说着,卓一凡转身而去。

慕阳春在原地愣怔了半晌,眼望苍天泪水纵横,喃喃自语道:“师傅,五州之内大战将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好。”夜空中,风吹树林,绿叶沙沙,一阵夜风突然飞旋而入,吹动满园的翠竹,哗哗作响,好像是在迎合慕阳春的发问。千竿细竹随风摇曳,细影摆动,仿佛有人在竹林中踏风而来,慕阳春凛然一惊,四下张望,院子里只有自己,和那映在地上的一道暗黑的身影。

竹林中月影斑驳,翠竹拂动,慕阳春恍然间似乎看到,竹林中有一个身影闪动,从竹林深处缓缓走来。慕阳春急忙擦了擦眼睛,仔细向竹林里看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他苦笑着摇摇头,自己是太想师傅了,眼睛有些花了。

慕阳春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刚要走,忽然,竹林里清风徐来,幽幽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唤:“阳春,阳春!”

慕阳春大吃一惊,猛然回头,向竹林望去,竹林中竹枝摇摇,条条黑影跳动不止。他也不害怕,急上前几步,叫道:“师傅!是你吗?”

呼地一声,竹林里平地突然吹来一阵寒风,在慕阳春的脚下形成一股旋风,挡住了慕阳春的前进的脚步。“你不要过来!”竹林里细不可闻地传来一声轻叹,那声音似愁似怨,哀婉凄切,慕阳春听着心中不由一酸,心潮起伏不定,这声音虽轻,但那语气他听得出正是师傅桃花仙子的语气。

慕阳春愕然停住脚步,竹林里似是升腾起一层薄雾,缭绕林间,那影子看清来更是若有若无,慕阳春使劲眨了眨眼睛,也不敢确信自己到底是否真的看见那个身影,可是刚才那一声轻轻叹息,他听的真切,分明是桃花仙子的语气绝不会错。

夜空静谧,一轮弦月悬挂天边,幽幽一声轻叹随风飘来,一个温婉的声音在慕阳春的耳边响起,就好像是那个人就趴伏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就要离开这里到天界去,你好好照顾好碧云的门下弟子。还有卓一凡感念碧云昔日的恩情必会全力帮助你们,来日碧云有难还得他来解救。”

慕阳春惊讶万分,但耳内却听的分明,不住连连点头。那声音又道:“刚才你们的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就照卓一凡说的办吧。五州之内战火将起,何必为一些俗礼误了大事。”

“是!”慕阳春低声答应,正想在问几件紧要的事。就听见院子外脚步声响,只见黑影一闪,一个矫捷的人影飘忽而至,与此同时,竹林之内,清风一旋,竹影摇曳,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慕阳春回头一看,只见孟无冬快步而来,脸在月光下阴晴不定,好像是满腹心事。

“孟师弟!这么晚了,你来有事吗?”慕阳春故作轻松地问道,尽量不把刚才的情绪表现出来。

孟无冬四下看看,见左右无人,低声道:“师兄,刚才那个卓一凡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慕阳春立时心生警惕,淡淡地道:“没说什么,只是问了问萧郁的事,他们是多年的朋友,在桃花村一起呆过,所以比较关心。”

孟无冬脸上颜色一变,冷笑了几声,说道:“师兄是不信任小弟吧。既然不想说可以不说,何必欺瞒于我。”

慕阳春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话?”

孟无冬嘿嘿一笑:“大师兄,我虽然不像你在桃花村呆过,但我也知道卓一凡本是个外乡的流浪儿,萧郁却是桃花村族长的儿子,他二人的关系不能说水火不同炉,但绝对不能说好。天瑶也和我说过,卓一凡和萧郁在桃花村之时,经常打架,那是卓一凡还未入修真门径,经常被打的鼻青脸肿。后来左师兄教了他几套掌法护身,可是当年在碧云山下他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竟然将萧郁打成重伤,逃遁而去,就这样的关系,他们还能称得上是朋友?”

听着孟无冬这一番话,慕阳春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的目光不断地打量着这个一同修行百年的师弟。其实他们四人合称碧云四侠,但脾气秉性各异,之间的关系也未必就如外人看到的那么紧密。慕阳春生性淡泊,喜散不喜聚,与几个师弟关系都是不远不近,但总体上与左清秋、施湘夏更近一些,与孟无冬比较疏远。而孟无冬一向是独来独往,做事小心隐蔽,一般不与别人多说话,在一起也多是公事,绝少私人之间的交往。

慕阳春皱皱眉道:“孟师弟,你这么晚过来,到底想知道什么?”他的神情已经渐渐戒备,卓一凡刚才的话一直在耳边滚动,难道孟无冬真的就是幽冥在碧云山的奸细?

孟无冬低声一笑,长叹一声,感慨道:“大师兄,你是宁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人。你就那么相信卓一凡?万一他居心叵测,我们碧云山的千年基业岂不是毁于一旦?”

慕阳春面无表情,说道:“有这么严重?”

孟无冬冷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卓一凡在你面前说了我不少的坏话。”他偷偷看了一眼慕阳春,接着道:“他这是在挑拨离间我们碧云山的关系,他想取而代之。”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一丝轻云遮挡住了那勾弦月,小小的庭院里瞬时间暗淡了下来,一明一暗的月光在慕阳春和孟无冬的脸上不断地划过。

看着慕阳春沉默不言,孟无冬心里更加有底,冷笑道:“我没说错吧?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住碧云山,还请师兄明示,小弟绝不敢不从。”

慕阳春为人正直,不惯掩饰,一语被孟无冬点破一时连话也说不出,过了半晌才说道:“卓一凡并没说什么,师弟不要疑心,还是先把师傅的伤治好再说。”

“师傅不是已经死……”孟无冬无意中一句话出口,立刻感到自己失言,连忙收住话头,说道:“我是说师傅受到幽冥和魔教的双重奇毒,好起来恐怕不易。”

可是慕阳春已然警觉,他的目光在孟无冬的身上来回扫视了几眼,心中疑惑顿生,说道:“卓一凡请来了鬼医瑶颐,鬼医的艺术冠绝天下,起死回生也不是不能。”

孟无冬的眼神阴阴地闪了几下,说道:“这样就太好了,师傅能够痊愈真乃是我们碧云山的福气。”

慕阳春点头道:“孟师弟还有什么事?”

孟无冬苦笑道:“既然师兄不信我说的话,那我就无话可说,还望师兄自己多多保重。”

慕阳春面无表情,好像没听见一样。孟无冬装作无意地问道:“明天鬼医瑶颐能给师傅治病吗?”

慕阳春点点头,叹道:“希望她妙手回春,师傅早点痊愈,碧云山或许能躲过这场浩劫。”

孟无冬拱手告辞而去。慕阳春看着他的背影,一层阴霾浮现在心头。

夜静月明,灵秀轩内菱花窗内一只红烛孤单地摇曳,映出屋内一个纤弱玲珑的身影,鬼医瑶颐还在师姐桃花仙子的房间内,呆呆坐着,望着桃花仙子粉中透红的脸庞,宛若生时,就像熟睡未醒一样。

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只茶碗,冒着缕缕的热气,整个屋子里都飘散着淡淡的药香。瑶颐看茶碗中的药凉的差不多了,伸手端了起来,这时,刚才按照她的配方,由卓一凡亲自煎好送进来的,明天就要为开始施法,这药正是为明天的施法做准备。

瑶颐轻轻舀出一小勺送进桃花仙子的嘴里。桃花仙子去世已久,全身血脉僵硬,嘴唇张开闭合不灵,一勺药水,倒有一半的药流到腮外,顺着他粉红的脸颊和白皙的脖子流淌。

瑶颐一边喂药,一边轻轻地给桃花仙子擦拭,突然她的眉头轻轻一扬,她听到窗外一个极轻的声音悄悄地落了下来。瑶颐的眼睛向外瞟了一眼,一个黑影在窗外现了出来,站在窗前漠然不动。

瑶颐放下药碗,将床上的幔帐放下,走出房门。

月光之下,古树的阴影下,一个黑色的背影幽灵一般站在阴影里,微风轻起,如云雾的黑衣微微浮动,散发着一股妖异的气息。

“什么人?”瑶颐厉声断喝,手掌之中一股一道碧绿的光气聚集起来。

那人啧啧冷笑几声,慢慢地转过身来,一张惨白如雪的脸在夜色中格外显眼,白脸上黑洞洞的两个窟窿就像是两个山洞,深不见底,放不出一丝光亮。白脸上的嘴抿成一条缝,露出神秘诡异的微笑,笑意中带着渗人的惨厉。

瑶颐吃了一惊,等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张吓人的白脸不过是一张面具而已,那人一身黑衣,带着这个吓人的白面具在黑夜里出行,冷不丁碰见还真能把人吓个半死。

“鬼医瑶颐?”黑衣白脸人声音嘶哑,就像是一段布帛被用力扯开发出的声音,极为刺耳。

“正是!”瑶颐上下打量这个人,心中疑窦丛生。她本是在碧云山呆过,这里一切她都熟悉,再者她来这里已经好几天了,山上的人物基本都见过,可是这黑衣白脸人却没见过,她凝眉思索,忽然明白,暗叫自己愚蠢,这个人头戴面具,身披黑衣,目的就是为了隐藏身份,否则又何必如此。

黑衣白脸人阴森森地道:“你来碧云山干什么?谁让你来的?”

瑶颐一皱眉,她很讨厌这个人鬼里鬼气的说话方式,那阴森鬼叫似的声音也让她心烦,她冷冷地道:“我来干什么与阁下有关吗?何必问那么多?”

“听说你与李碧桃是情敌,你深爱的师兄正是因为她才离开的你,现在正是你报仇雪恨的好机会,你杀了她,不但可以做碧云山之主,说不定……”黑衣白脸人嘿嘿阴笑了几声,接着道:“说不定,有朝一日,你唐师兄回来,你们还可以终成眷属。”

瑶颐心中一惊,这些事都是碧云山几百年前的事了,是前代掌门清幽子在世时发生的,那时候,师兄唐灵鹤、师姐李碧桃和自己都还不到二十岁,现在所谓的碧云四侠还没有上山,至于碧云四侠之下的第三代弟子更不知在何处?可是这个黑衣白脸人却知道碧云山很久以前的秘事,而且还知道的如此清楚,想来这个人一定与碧云山深有渊源。

“你到底是谁,何必遮遮掩掩的?”瑶颐低声喝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黑衣白脸人手向前遥遥一指,接着道:“李碧桃必须死,而你却要救她,如今有两条路,一条是李碧桃自己死,另一条是你和李碧桃一起死。”

瑶颐一皱眉,心中明白,这个黑衣白脸人并不知道李碧桃已经死了,他是怕自己把李碧桃救活,看来这个人一定就是毒死李碧桃的凶手。想到此处,瑶颐心中怒火飞腾,手中碧绿的光芒闪动,顿时天地间绿茫茫的一片,一股强劲的力道向黑衣白脸人斩去。

“找死!”黑衣白脸人咬牙吐出这两个字,手掌一挥,半空中一道厉闪划过,一道黑气轰然而出。

两股气团在空中相遇,嘭嘭作响,灵秀轩外的花草如同被利器切割一般,残花败柳漫天飞扬,巨大的假山石也被强烈的劲气挤压成数块,轰然倒地。瑶颐身子一晃,感到手上一阵冰凉,而且这股冰凉的感觉还顺着手臂向上直窜,渐渐手腕有种麻木的感觉。

瑶颐大惊,提起手来一看,月光银辉之下,只见雪白细腻的手心上浮现出一个鸡蛋大小的黑色印记。而且那黑色印记还在不断地扩大,不多时,半只手掌已经变成了黑色。

看到瑶颐吃惊的样子,黑衣白脸人嘿嘿怪笑:“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已经中了毒,看来你比李碧桃的下场也好不了多少!”

瑶颐身为鬼医,医道精深,深通天下各种毒功毒物。她一打眼就认出来,失声叫道:“集尸气!”

“不错,正是集尸气!怎么滋味还不错吧!”黑衣白脸人得意洋洋,摇头晃脑。本来他集尸气的功夫并不到家,真正与高手激战也未必能占到便宜,可是,他突然袭击,瑶颐又毫无防备,两股劲气相接,被集尸气毒功钻了空子,被毒气所伤。

“你是幽冥的人?”瑶颐感到一丝阴寒之气正在向全身蔓延,身子不由自主冷的一抖,但脸上依然平静如常,不带一点慌张。

“是又怎么样?我本来没想杀你,可是你却不识时务,就休怪我无情。”

瑶颐忍住寒冷,怀疑地看了一眼他,心中却十分有七八分不信,冷笑道:“我看你不是幽冥的人,你身上没有鬼气,你是凡人!”

黑衣白脸人愣了一下,笑道:“那有什么要紧,反正能杀了你就可以。”

瑶颐怒火填胸,将白皙的脸颊烧的通红,她向来性情桀骜,在骷髅山一人独居性子更加乖戾。此时,更是不顾一切,也不运功抵挡住毒气,手掌一张,顿时掌心一道绿色剑气沛然而起,划破夜空,瞬间凝聚成一把碧绿的光剑,在淡黑的夜空中熠熠生辉,剑气逼人。

黑衣白脸人大惊,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沉声喝道:“你疯了,你已经中毒,还敢使用‘碧海观澜神剑’!”

瑶颐紧咬牙关,一张玉脸苍白如雪,低声喝道:“那有什么要紧,反正能杀了你就可以。”

黑衣白脸人低喝一声“来得好!”说着也是手掌一伸,一道紫色的剑光冲天而起,片刻之间也凝聚成一把紫色光剑,剑气粼粼,光华耀眼。

啊!瑶颐惊的一呆,脱口而出:“碧海观澜神剑!你,你,你是碧云山的人!”

黑衣白脸人嘿嘿冷笑:“碧云山有什么了不起,碧海观澜神剑有什么了不起,你们这些自诩正道的人,也都是一些伪君子,真小人,还不如魔道来的真是痛快。”

紫色神剑在夜空中烁烁放光,映照着黑衣、白脸更加鬼气森森。瑶颐的心中一乱,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碧海观澜神剑是碧云山镇山绝技,除了门内亲传弟子,从不外传,可是看那黑衣白脸人神剑的修为着实不浅。

大战将即,瑶颐心思散乱,绿色神剑的光剑也开始微微抖动。黑衣白脸人战斗经验丰富,看出这是一个绝佳的战机,冷笑几声,紫色神剑上电光爆裂,轰隆作响,一道紫色剑瀑划过,向瑶颐头顶劈下。

乍见对方使出“碧海观澜神剑”,瑶颐又是惊讶,又是疑惑,精神有些恍惚,猛地惊觉之时,黑衣白脸人的紫色神剑裹挟霹雳之声从半空中落下。瑶颐被惊得脸色煞白,知道先机已失,仓促之间难以应付对方雷霆万钧的神剑。

就在瑶颐处于危险时刻,猛然间灵秀轩的屋顶之上,一金一银两道极亮剑光划破夜空,发出尖利的鸣叫一起朝那黑衣白脸人的紫色神剑撞去。

轰隆,轰隆两声巨响,灵秀轩院内烟尘弥漫,一时间紫色、绿色、银色、金色,各色流光四散,甚壮观。那黑衣白脸人被两股巨力激荡,紫色神剑剑光也被击散,身子必有自主向后飘去,重重撞在一块假山石上,嘭地一声响,假山石碎裂,黑衣白脸人也疼的哎呦一声。

瑶颐这时才长出了一口气,刚才真是险之又险,险些就丧命在观澜神剑之下,她抬头向灵秀轩的屋顶望去,只见屋顶上站着两个人,一个一身青袍,年纪尚轻,掌中神剑银光流散,另一个乃是一只神兽,头顶独角金光闪闪,巨口微张吐出缕缕金光。

瑶颐苦苦一笑:“原来是他们!”

站在灵秀轩顶之人正是卓一凡和灵兽元圣,他二人正巧来到灵秀轩外,看到院内剑气凛冽,杀气弥空,生怕有事,刚飞上屋顶就见瑶颐遇险,二人不约而同一起出手,攻向那个黑衣人,救下瑶颐。

这时卓一凡和元圣都已经看清那个黑衣白脸人,卓一凡剑眉一挑。脸上露出喜色,看了看元圣,笑道:“元圣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个人你可认得?”

元圣怪眼圆睁,巨口不断喷吐金光,哈哈笑道:“卓兄弟,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两个人飞身飘落在庭院当场,卓一凡一看瑶颐脸色惨白,满脸冷汗,就知道她中了毒,低声问道:“你可感觉怎么样?”

瑶颐本身为医者,自身又是使毒的行家,身上解毒之药甚多,连忙取出即可解毒丸服下,暂时阻挡住毒气蔓延。不一时药力行开,毒气不再上升,瑶颐脸色渐渐转红,长出了一口气。

卓一凡问道:“毒气可解了吗?”

瑶颐摇了摇头:“集尸气毒性太重,我以药力加灵气暂时裹住了毒气,使之不能扩散,但要解去毒性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

卓一凡眉头一皱,看了看黑衣白脸人,眼睛突然一亮,笑道:“你不用着急,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使得毒,他也一定有解药。”

元圣点头道:“那就揍得他吧解药交出来。”

那黑衣白脸人已经从石堆里站起,黑色的衣裳上沾满了泥土,显得很是狼狈,但那张苍白的脸上依旧带着嬉笑的模样,显得十分诡异。他望着卓一凡和元圣,知道今晚想杀瑶颐的打算已经落空,不由得心生一丝悔恨,要是刚才能再快一点,等不到这两个人来救,或许瑶颐已经命丧当场了。

“二位别来无恙!”他声音嘶哑,显然故意在隐藏着自己的真实声音。

“我们都活的不错,拜你所赐,我们一起到仙珏里转了一圈,虽然遇到些危险,倒还算因祸得福。”卓一凡冷笑地道。

“那我该恭喜卓大侠了!”

“那倒是不必,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没想到在碧云山我们能再次碰到,真是缘分啊!我想在领教一下阁下的集尸气,还望赐教!”卓一凡侃侃而谈,眼角眉梢带着讽刺和不屑。

元圣斜了一眼卓一凡,鼻子哼了哼,说道:“拽什么文?老子没工夫跟他罗嗦,上次我一时不慎,着了他的道,几乎损坏了仙珏,今天正好咱们再来打一场。”说着,巨口一张,金光如瀑布一般喷洒而出,向那黑衣白脸人罩去。

嗨!黑衣白脸人双手向外一推,顿时两掌之中黑气翻滚,瞬时间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顿时庭院内血腥之气四溢,鬼哭魂嚎惨烈之声此起彼伏。

这一此元圣加上了小心,太乙金光半放半吐,有伸有收,防备他毒气厉害,留下了抵御的力道。可是,太乙金光刚和黑色气旋相接,元圣立时感觉不对,射出的金光好像根本感觉不到对手,不知不觉就被那团黑色气旋所吸收,等元圣警觉,已经晚了,金光早就被吸收的干净。元圣不敢再放金光,突然将巨口紧闭,两腮慢慢鼓起,浑身金光大盛。过了一会,猛然间“嗷”的一声,元圣一声“震天吼”形成无数条声箭向黑衣白脸人射去。

这一声吼叫,风云变色,星月无光,整个碧云山好像都在吼声中颤了几颤,无数树木被拦腰斩断,半个灵秀轩都塌了下来。

卓一凡有所准备,暗云灵气护住耳朵,还没怎么地,瑶颐毫无防备被震得面无血色,耳膜疼的几乎要裂开,一颗心咚咚地猛烈跳动,好像随时都可能坠落。

元圣的吼声过后,瑶颐慢慢安定下来,环顾四周,看到灵秀轩的一侧坍塌,突然一声惊叫一声:“师姐的屋子!”等看仔细看舒了一口气,灵秀轩虽毁了些,但桃花仙子的卧房却是在另一侧,应该没事。

卓一凡和瑶颐一起向前望去,只见那黑衣白脸人依旧挺立在当场,面前那飞速旋转的黑色气团也仍然在转动着,只是那鬼哭狼嚎之声听不见了。二人的心都是一沉,难道元圣这一下惊天动地的震天吼对他居然没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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