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之毅张口想说话,但知道说了也没用,回头他就挑几个老持稳重的给她送过去:“还是要包扎上。”
“我知道,下去了就包扎。”
帝后两人在说什么?但看帝后的样子,两人感情不错,没有传言那么多是是非非。
慕国公夫人赵氏自然乐见,总是要差不多才好。
今年宴席散的很晚,西大殿安排了众多节目和方式让众臣休闲,而不是坐着不动听唱礼单,散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味,走出西大殿被冷风一吹,多半也就清醒了。
雷冥九出宫手立即让人去盯宗之毅的动静。
宗之毅立刻吩咐人查皇后是怎么跌倒的。
徐知乎目送齐西雨上了马车,瞬间转头看了无虑一眼。
无虑心领神会。
徐知乎接过马绳,皇上不会过问才不合常理。
……
乾心殿内,消息回来的很快,何况一开始还有静妃娘娘在,身边伺候的人很多,每个地方都有站岗的人,侍卫每隔两刻钟会巡视一遍,大概什么人什么时辰去过哪个位置,都能很快找出来。
皇后娘娘的路线。
镇西王的路线,两人唯一待过的死角,品易什么时候站在小路之外,相爷又是什么时候出来,前后不会相差一刻钟左右。
这便是宫里,看似庞大,其实精细到每一个角落没有死角。以护卫宫中主子的安全。
宗之毅看完手里详尽的内容,冷哼一声,瞬间将纸摔在桌子上,散了一地!
品易为什么站出来,要防着谁!不带着皇后赶紧走,站在那里看戏吗!
宗之毅气的一肚子火!一群饭桶!镇西王纠缠皇后,不敢喊就受着吗!让皇后摔成那个样子!雷冥九简直万死不能恕其罪!当他这个皇上是什么!竟然敢对着徳淑胡来!简直岂有此理“来人!传镇西王进宫!”
赞清急忙躬身:“皇上,国宴刚散……”
宗之毅气的不轻,哪管那些!雷冥九敢在他的地方欺负他的女人,他还管他要不要脸!不杀了他,他便不配坐在今天的位置上!“现在就——”
御前太监恭身进来,小心翼翼的开口:“禀皇上,皇后娘娘身边的明珠姑姑和欣圆姑姑求见。”
宗之毅脸色铁青,在他的眼皮子低下,雷冥九真敢!宗之毅一掌拍在桌子上!怒火中烧!是个男人都不能接受这样的挑衅!“让她们进来!”
明珠带着欣圆垂着头进来,跪:“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欣圆接着行了大礼,声音带了哭腔:“奴婢有罪望皇上责罚。”
明珠叩首,不敢耍任何心机:“禀皇上,奴婢伺候不周,让皇后娘娘受伤,今日宴席,皇后娘娘不想饶了宴席的情景,事后特意来让奴婢禀明当时发生的事,请皇上网开一面,饶欣圆一次。”
“奴婢不敢,奴婢伤了皇后娘娘,什么责罚都是应该的。”
宗之毅冷眼看着她们,目光更见阴暗!中间没镇西王什么事吗!要包庇谁!
明珠、欣圆吓的半死!尤其欣圆浑身都在发抖!
明珠直起身,开口:“皇上……”一五一十的将静妃娘娘离开后,皇后遇到镇西王,镇西王好似撞到了欣圆,又好似是欣圆自己不小心撞到了皇后娘娘,本来她要去扶皇后,见镇西王欲伸手,情急之下推了镇西王,以为镇西王故意为之,将自己因为镇西王有前科的小心思所以对镇西王异常敏感也说了出来。
品易见事情不好,急忙出去看着,中间没一会徐相就到了,皇后娘娘不便与外臣争执,便很快离开。
但皇后和镇西王绝对是偶遇,明珠言辞中至少皇后娘娘是偶遇,镇西王是不是有心的想看皇后一眼不知道,欣圆说镇西王没有撞到她,但明珠表示不相信,觉得镇西王就是故意的。
啪啦啪啦的把罪责往外扔,私心的不希望有一点不好出现在娘娘身上,更不会管皇后娘娘的交代。
宗之毅盯着欣圆:“雷冥九有没有撞到你!”
欣圆十分害怕:“回……回皇上,没……没有……是奴婢不小心,王爷是想拉奴婢的所以让明珠姑姑误会是镇西王推了奴婢,皇上,奴婢以性命担保镇西王没有撞到奴婢!”
“你的命不值钱,没有任何用处!”
欣圆哭的更伤心,不停的求饶,一副奴婢惶恐,奴婢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的惊慌!
宗之毅看着她们两人,明珠眼里有三分要惩治雷冥九的傲慢,欣圆吓的六神无主。
宗之毅冷静下来,结合所有的时间来看,雷冥九在那里已经待一段时间,不能确定徳淑会不会经过。但徳淑出现后,他确实生了什么心思!要不然不会下廊台,那里可没有路!
其心当诛!
徐子智呢!据见过徐子智的宫女太监交代,他一路再找镇西王,是被那日见过镇西王的宫女指路过去的。
宗之毅从心里相信徐子智,想必他也是看到了几人的纠纷,但这并不能说明雷冥九没有问题!
欣圆哭的压抑克制。
宗之毅从她身上移开目光,她现在咬定了没有,不是没有一点可信度,徳淑身边的人对雷冥九没有好印象,欣圆是府邸就跟着徳淑的丫头,自然没有必要为雷冥九说谎,若真是雷冥九撞了她,她与明珠一样,绝对不会包庇一个随时窥视她们小姐的人。
“所以皇后娘娘在你们眼皮子低下伤成了这样!”
明珠、欣圆立即匍匐下头:“奴婢有罪——”
啪嚓!宗之毅直接将砚台摔两人之间:“一句有罪有什么用!”
欣圆吓的险些背过气去。
明珠跪在地上,也敢到了压力。
“你们真以为朕不能把你们怎么样是不是!”
“奴婢不敢,奴婢罪该万死!”
宗之毅冷笑一声:“大过年的,一个个跑来认罪,就是真跟你们有关系,真还能在这时候杀了你们!你们的主子恐怕年不过,也得帮你们求情了。”
明珠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奴婢不敢,奴婢罪该万死,难辞其咎,请皇上责罚,不敢恕罪。”
“奴……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
“那就死了再来!”
欣圆瑟缩的卷在地上,头贴在冰凉的青石地板上,浑身发抖,再不敢开口!
宗之毅神色更冷,一个个被养出小姐脾气的奴才,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赞清。”
“奴才在。”
“去,将宗姑找来。”
明珠脑中不好的预感成真,可这时候能怎么办!只能认着!明珠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赞清万分欢喜的去叫人,宗姑姑是伺候皇上身边的老人,从府邸时便一直伺候皇上起居,虽然不是奶娘,但胜似奶娘,在乾心殿内有很高的声望,御下也很有一套,是曾经从宫中跟着皇上离开的姑姑,皇上登基后背赐了宗姓,地位可见一般。
赞清怎么能不高兴,走一个祖宗不说,宗姑姑可是亲皇上一派的,早看不惯皇后独占后宫,还成天给皇上‘脸色’这样他做些什么动作,可顺手多了!
宗姑姑进来,虽然伺候了皇上多年,可也正是一位四十五六有威严有手段的老姑姑:“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明珠自然认识这位老婆子,她与皇上曾经的奶娘,当初没少想给皇后使手段,不过也没有讨的好下场罢了,后来就是互不干涉的关系,她们过去前院的事,前院也插不进后院。
如今冤家路窄,又碰面了。
“皇后娘娘身体刚好,劳烦姑姑点一些人,跟去后面伺候着好好照料皇后,也教教这些人怎么当值!”
“奴婢谨遵皇上旨意。”
明珠心里不屑于顾,想去倚老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