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总管……陛下,您做了几十年的皇弟,这么说话,好么?
皇上绕出书案,负手在书案前方才赵瑜立过的位置来回踱步几圈,“你是不是觉得,朕是因为舍不得,才把砚台放下换成笔?老东西,朕是那种人吗?朕是心慈手软的吗?朕不过是怕打烂她那张小脸,秦铭就更加不配合朕!”
内侍总管……您怎么说都是对的,您高兴就好。
心头嘀咕一句,内侍总管敛了神色,道:“那陛下现在怎么办?强行让公主去云南?只怕适得其反。陛下不如告诉公主当年……”
皇上火冒三丈,“我看你是脑子让猪吃了!告诉她什么,告诉她,她母亲当年喜欢的人是秦铭不是朕?还是告诉她秦铭和朕逆着来是因为朕夺了他的至爱。”
内侍总管……“陛下,当年秦姑娘难产一事,不是已经查明,是皇后所为,既是如此,陛下还坚信秦姑娘心悦秦铭吗?”
皇上眼角微抽,心口疼的像是让人挖走一块。
“朕也不愿如此,可你知道她临死前和朕说的是什么吗?”
内侍总管一滞,道:“不是上次陛下和镇安王说的那句?”
皇上苦笑,“那不过是朕想要摧垮他心里最后一点念想,朕才告诉他,婠婠爱的人是朕,可婠婠若真的说过这样的话,朕何必到现在都……”
耿耿于怀。
这话,内侍总管就不敢接了。
皇上顿了一瞬,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道:“婠婠临死前,抓着朕的衣袖,央求朕,让朕好好对秦铭,哪怕是为了她。”
说罢,皇上恶狠狠一捏拳,“那个该死的女人,临死居然惦记别的男人,她和秦铭,究竟什么时候见过,朕都不知道,那是朕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秦铭的名字,竟然就是这种生死关头,真是可恶!”
内侍总管……
难怪皇上那么恨秦婠婠。
皇上对秦婠婠的爱有多深,他是最知道的,秦婠婠临死前却是嘱咐皇上好生对另一个男人……不是,这事儿,怎么这么奇怪呢!
凭着秦婠婠的心机城府,这种话说出口是什么结果,她用脚指头也能想到,怎么就说了呢?
是临死前意识混乱不清,所以说了?
不对呀,曾经秦婠婠被陛下的政敌抓走,那人为了逼秦婠婠说出陛下的秘密,什么严刑逼供没用过,秦婠婠硬是死扛过来,难道难产那次,她就神志混乱到说话不顾后果?
既然不顾后果,还说它干嘛!
难怪秦婠婠一死,皇上对秦铭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而秦铭……在皇上极其刻毒的态度下,却是越走越高,越走越强大,直至在云南雄霸一方,并且连皇上也惹不起他。
要不是秦铭还算忠义,他就是占山称王,怕也成了。
可……秦姑娘当年的临死之言,真的是陛下领悟的那个意思吗?他怎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呢!
秦铭一直在外征战,更是从寒族平民起身,从未来过京都,更不曾见过秦婠婠,起码,秦婠婠跟了皇上之后,他没有见过,他们的这份情,从何而起啊!
秦婠婠连镇宁王都不放在心上,居然会喜欢秦铭?
这……
内侍总管只觉得脑子有点乱,理不清。
正说话,门外内侍通传,“陛下,婠贵人跟前的宫人来禀,说婠贵人方才晕倒,太医诊脉,确定了,是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