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巍耘膝头一软,普通跪下,“臣不敢!”
“不敢最好!”皇上冷冷道。
胡巍耘瑟瑟发抖,不敢多言。
沉默一瞬,皇上道:“你是江州总兵,带兵打仗虽不及原来的镇宁侯府,也比不过沈晋中,但好歹也算有经验,江州又是你盘踞多年的地方,强龙和地头蛇,都是你一个人。”
皇上说到这里,胡巍耘心头越发拿不住皇上究竟要做什么,只能不住的让自己抖,来显示他的畏惧。
这一招,显然有用。
“利用你的江州旧部,朕限你一个月的时间,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不闹出太大范围的民间骚动就行,给朕拉起一支五万人的军营来。”
胡巍耘方才的抖是佯做的抖,听到皇上这一句,却是忍不住结结实实打了个激灵,错愕抬头,看向皇上。
皇上阴鸷的目光注视着他,嘴角是薄凉的冷笑。“怎么,做不到?”
胡巍耘立刻低头,“臣领旨。”
皇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身子向后一靠,道:“等你拉起的人够五千,就来回禀朕,朕会派人帮你训练他们。”
胡巍耘心头思绪纷乱涌动,隐隐约约意识到,皇上,似乎是要培养另一支可以对抗或者代替威远军的劲旅,而这支劲旅,属于皇上的嫡系部队。
意识到这一点,胡巍耘只觉满腔热血在沸腾。
属于他胡巍耘的时代,终于来了!
胡巍耘面上的神色变化,让皇上分外满意,“好了,你们父女多年不见,你去看看贤妃吧,也看看九皇子,说到底,他要唤你一声外祖。”
胡巍耘又是一震,转而腔内沸腾的热血越发激荡滚烫。“臣谢陛下隆恩!”
看着胡巍耘满面感恩戴德又振奋百倍的离开,皇上眼底涌动着冰冷的讥诮。
人心……这就是人心!
这世界上,最柔软又最坚硬的东西,却也是最好的杀人机器!
胡巍耘离开,皇上并没有立刻叫赵瑜赵铎进来,而是用过一盏血燕粥,又改过三本奏折,才命内侍总管将早就在外面被冷风吹得浑身哆嗦的两个人叫进来。
“沈勋和沈泽,朕不是早就让你送他们回去了吗?”才进门,皇上劈头盖脸便朝赵铎问道。
对于这个,赵铎早有准备,立刻便道:“父皇吩咐,儿臣岂敢不尊,只是那日儿臣在丰瀛楼替沈家两位公子摆洗尘宴,沈家两位公子见了瑜儿,难免高兴,多喝了两杯,他们酒量不算好,几杯下肚,醉的不省人事,瑜儿当时也醉了,儿臣怕出什么意外,就有把沈家两位公子带回府邸。”
赵铎垂首回禀,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说沈勋和沈泽酒量不算好的一瞬间,皇上面上,是何等神色!
酒量不好?
这兄弟二人联手将他整个禁军包括禁军统领在内,全部灌倒,两人还能面不变色的对坐手谈一两个时辰,你说他们酒量不好?
你是对酒量不好有什么误解吗?
赵铎没有注意到皇上面色的波云诡谲,继续道:“翌日,他们酒倒是醒了,可肠胃出了毛病,儿臣请了太医,太医说,得吃几天药才行,贸然动身,只怕路上不测,所以儿臣就没敢让他们二位离开。”
“原本儿臣想着,把沈勋和沈泽送回威远将军府,只是,现在将军府就瑜儿一人,儿臣怕传出什么不该有的闲话,故而就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