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看着方诀,待他言落,点头认同道:“周浚的确是个人渣,合该千刀万剐,所以,我今日来,拜托方大人一件事,若是有人求情打点,打点的银子方大人照收不误,可这案子,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方诀顿时一脸惊诧看向赵瑜。
他没听错吧?
迎上方诀惊讶的目光,赵瑜抿唇一笑,“我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方大人银子照收案子照办,方大人若是觉得这银子收的不明不白,大可将银子封存起来,如今战乱,流民四处都是,把这些钱用在流民身上,方大人该安心吧。”
赵瑜的话,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他却不懂什么意思了。
“不是大皇子殿下让你来的?”
赵瑜点头,“就是大皇子殿下让我来的。”
“那为何……”
“周浚畜生不如,大皇子殿下怎么会替这种人求情,可周浚这么些年来靠着女人发财,看似清官,他的家底,实在丰厚,方大人也知道,一旦案子送到刑部,凭着刑部那些官员,方诀的家底,怕是有一半能充公已经不错,何不趁着那些银子充公之前,我们先将其套出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方诀依旧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你是说,是大皇子让你来告诉我这些的?”震惊中,连敬语都忽略。
赵瑜并不在乎。
“谁让我来的不重要,可以是皇兄让我来的,也可以是我自己看不下去而来的,总而言之一句话,不能让周浚搜刮来的银子再落到刑部那些人的腰包,方大人为官清明,我信得过,所以,我找到方大人,如此请求,并不影响方大人断案吧?方大人也不是不懂变通之人!”
方诀看着赵瑜,一点一点,终于明白过来,这个嫁到沈家的公主到底要他做什么了。
赵瑜要用他把方诀的黑钱套出来。
“我如何相信你,套出来的银子是被用在流民身上?”
“方大人不用相信我,大皇子殿下收容了许多流民,方大人大可把这些银子换作米粮送去!”
“你又怎么知道周浚家底丰厚,他可是出了名的清官。”
赵瑜嗤的一笑,“他还是出了名的寒门学子的典范呢!”
方诀……
赵瑜转而道:“你知道周浚的这个第三房姨娘是什么出身吗?徐州刺死王大人的幼女,虽然是个庶出,可也是自小金打银做养成的人,如果周浚当真苦寒,那个三姨娘在周浚府里能被养的那般娇嫩?没一顿饭,都不少一碗血燕的燕窝粥?就连平皇贵妃都没有如此奢靡。”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的是事实。方大人拿了周浚,一问不就知道了!”
方诀沉默,看着赵瑜,他从未和赵瑜有过任何交道,今日第一次接触,却绝此人……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沉稳,从容,霸气……一个女人,居然让他觉得霸气!
“我为什么要做这些?我完全可以只审理我的案件就是。”
赵瑜一扫方诀背后书架上的那些书,笑道:“京兆尹断案,用的却是兵法,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方大人书架上的这些兵书,怕是读了不止百遍了,难怪是最出色的京兆尹。”
赵瑜却是忽的起身,朝方诀书案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