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外,小內侍已经把皇上的话传了出来,待小內侍语落,齐焕只对平贵妃说了一句话,“娘娘要知道,只有娘娘尊荣富贵,齐家才能平安无事。”
齐焕冷静的如同他根本没有女儿被杖毙一样。
平贵妃愕然抬眸,满眼泪痕,眼底血,“可冉儿……”
齐焕淡定道:“平贵妃要明白,你先是陛下宠妃,才是齐冉姐姐。”
宠妃二字,齐焕咬的极重。
语落,齐焕深深看了平贵妃一眼,转头进御书房。
平贵妃指甲恰到肉里,怔怔看着齐焕的背影被御书房的大门关上,大口喘了两口气,面色苍白的起来,“回去。”
暗哑着嗓音吩咐。
平贵妃转身离开一瞬,齐焕恰好稳稳跪在皇上面前,“臣有罪,臣教女无方,才使得臣幼女蛮横无理,乖戾嚣张,冲撞冒犯公主殿下,藐视天威,她罪有应得。”
没有惊涛骇浪的大闹,却是风平浪静的认罪。
齐焕……果然!
情不自禁低头瞥了一眼那张字条,皇上捏了捏拳。
赵瑜,你得逞了!
赵瑜仗杀齐冉,沈晋中和沈慕都不在,齐焕根本不会恨上威远将军府,齐焕恨得,只是他这个皇上!
磨牙允血的恨!
皇上冷脸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那样子,到似乎真如齐焕所言,齐冉冒犯皇室尊严,皇上气的不行。
齐焕低头语落,猛地抬头,目带哀求,“只是,齐冉乃臣老来子,向来掌上明珠一样宠着,如今……还求陛下开恩,许臣将齐冉的尸身从乱葬岗带回,好生安葬。”
喘一口气,齐焕又低头,“臣知道这要求有些过分,但求陛下看在臣多年劳苦的份上,看在君臣一场的份上,体谅臣。”
句句卑微到尘埃里。
这样的齐焕,皇上第一次见,头一次感觉到,这个并无兵权的齐焕,比远在云南的秦铭,还要可怕。
不知怎么,明明说的是齐冉一事,皇上却是想到此时威远军和突厥的一战。
齐焕身为兵部尚书,倘若他为了泄愤,对威远军的供给动手脚……一过突厥十二防所,中原地区于突厥而言,犹如无人之境,上一次突厥进范,将突厥打回去的,还是威远军和镇宁军合力而为。
这一次,纵然沈晋中已经掌控了因苏恪叛乱失败而投降的那部分镇宁军,可……毕竟不是自己的兵,指挥起来,一定不能得心应手。
这种时候,但凡后方有人动一点手脚,后果不堪设想。
敛了心思,皇上面无表情看着齐焕,忽的眼底泛起意味深长的一笑,“你难道就不伤心欲绝,悲愤滔天?”
对于皇上的问题,齐焕犹如早有准备,凄苦一笑,“伤心欲绝是自然,毕竟那是臣的骨血,可悲愤滔天……臣只恨自己把女儿养的太过蛮横,不然,她那样爱慕沈慕,一定能和公主殿下和睦相处,也不至于发生今天的悲剧,陛下不知,臣女齐冉一贯骄傲,可得了陛下的圣旨,哪怕是给沈慕做妾,她都极欢喜。”
齐焕有些哽咽,“臣宁愿是臣自己被杖毙,是臣的宠溺,害了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