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骥,我们认识了也不短时间了,大家都是朋友,我也不为难你,你一个人,带着黄仁心来茶楼,半个小时之内。”三叔公的话语听起来也还是没有什么锋芒的样子,很温和。
大家好像也都还是朋友,同盟者的关系一样。
但其实,暗流已经汹涌。
罗骥挂掉电话。
整辆出租车内很有些安静,只有车载的午夜电台正在插播着消息,说尖沙咀发生重大安全事故,疑似恐怖分子袭击,飞虎队还有其他的部队已经出动,希望市民可以待在家中不要外出。
“坏消息?”黄仁心虽然没有听到电话的内容,但是已经感觉到了不妙。
“很坏。”罗骥点了点头,“刚出刀山,现在我们要去下油锅了,黄师傅,今晚辛苦了,明天要是我们还能看见太阳,我请你吃鲍鱼。”
“鲍鱼就免了,请我吃**。”黄仁心忽然很色情地笑了起来。
而罗骥也是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也是大笑了起来。
于是气氛忽然从紧张诡异,变得莫名其妙起来。
车子最终在距离茶楼外的一条街停了下来,司机不敢走了,罗骥也很理解,还多给了一点钱,顺走了司机的墨镜给自己带上。
夜色如墨。
1992年香港凌晨的街头弥漫着一股水汽,笼罩着楼房屋宇的一角,让人恍惚间像是不在香港,而是来到了伦敦。
罗骥就这样带着黄仁心穿过了雾气,来到了茶楼之前。
茶楼灯火通明,看起来喧嚣的和四周围完全的格格不入。
但并没有声音,很安静,安静的可怕。
哪怕实际上,茶楼外其实站满了人,这些人不仅仅有东勇社的人,还有西星的人,他们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远道而来的罗骥和黄仁心,像是木俑,又像是傀儡,带着完全不像是真人的杀意和冰冷。
他们身后的茶楼的门洞开着,在这个雾气弥漫的深夜,让一切显得不真实又狰狞。
一场鸿门宴。
罗骥看着人群里的西星的人,心中的疑惑又解开了一些,这是一个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得多的局啊。
那些守门的人也没有拦着他们,反而是迎着他们进去的。
罗骥也是既来之则安之,跟着他们踏入了这家他已经来了很多次的茶楼里。
茶楼一楼的Mike的灵堂已经撤了,一切都收拾过了,现在摆着一桌很大的宴席,有三个人正在宴席上坐着,菜肴丰盛,但是都还没有动筷子,听到罗骥他们的脚步声,三个人也看了过来。
罗骥也看了过去,除了大懒,三叔公,还有一个人,罗骥没见过。
“阿骥,来了,坐啊,忙了一夜了,饿了吧?”三叔公笑眯眯地站起身,示意罗骥坐下。
罗骥也没有推辞,拉了一张椅子出来,就坐了下去,黄仁心也没说话,坐在罗骥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