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业禅师为陈玄屠诵了几遍静心咒,心中暗叹萧清流何曾真正离去,又何曾真正来过,只不过是玄屠施主的执念痴心罢了!
陈玄屠平复心情后坐上了马车问弘业禅师道:“师父,我们启程吧!这次要到往何处?”
弘业抚手一笑,指向西天方向。
“贫僧与萧施主一般,没有大福缘,玄屠施主切莫称贫僧为师父!此行量劫在佛门,弘业与玄屠施业结伴西行大雷音寺,求得大乘真经造福世人!”
“嗯?师父每日诵唱的难道不是大乘佛经吗?”陈玄屠不解地问道。
“是,也不是!一人醒不算醒,唯有世人皆醒,才是佛门真谛!”弘业禅师回答道。
“哦!那儿远吗?”
“很近,就在眼前!彼岸花盛开之日,玄屠施主便可以看见普渡河,一老翁驾舟,指引施主红尘而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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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各表,弘业僧与陈玄屠启程去了西方大雷音寺,而萧清流却没有回方丈仙山,停了脚步,下了五指深渊。
佛谛印笼罩五指山,此地镇压着一位不平凡的人物,四百多年来桀骜不驯的代表,反抗天庭的妖界大能。
大圣爷没有了往日的风采,拐子脸皱巴包,雷公嘴突下额,头顶生出三两苔藓,肩宽腋下青藤常绕,毛发污垢附着泥土,看似狼狈不堪。那双火眼金睛转动间,即便是林间青桃,也算人间山珍海味,任谁想也联系不到美猴王三字。
倒转了满天星斗,又有谁记得当年南天门前潇洒不羁的红袍!
一步三摇醉醺醺,
萧郎提壶入印门。
佛法之力压其身,
微微一笑向前行。
猴子,道爷来了!
此时山涧之中大雨磅礴,每一滴雨水都有千斤力道,如果是平常身躯,早已被砸得粉碎。
“上仙留步,此方是地界司狱天牢,关押的是那四百年前混天乱地的大邪神。陛下有圣命,佛祖亲加印,仙人勿扰妖魔难进,请上仙速退去!”
山中的几枚怪石化做金甲武士,上前出言劝阻,实乃守山护土之神,看管羁押之仙,手持玉帝诰命,可驱诸天神佛。
“拦路者何人?小生要见旧日好友,切莫挡在路中!”
萧清流本是个量劫异数,自然不惧玉帝的门前小官。
不列天庭班,不在西方天。
方丈自混沌,洪荒早神仙。
猴王侧目一看,抓耳挠腮甚是欢喜,这场大戏就是四百年来头一遭。猴性使然,还不忘讽刺几句。
“道士,许久不见!俺老孙承看顾。管那泼神干嘛,打将进来你我好叙旧,当年逆师门的洪荒仙家今日咋变怂包蛋!笑煞俺老孙也!”
萧清流与美猴王是老相识,方丈仙岛门中大圣讨杯水酒是常有之事,且两人皆是不孝门徒,不约礼法,称兄道弟。
“猴子,你也看小生笑话!真是讨打!当年闹天宫也不知会小生一声,害得小生晚到一步,好戏散了排场,本想接你出天牢再耍一番,谁知紫霄宫出音,离恨天出手,方丈岛困了小生肉身四百多年,猴子你也知道,小生家的那老祖软弱的很,旧事再莫提了。稍等片刻,小生我揭了这佛言谛,你我兄弟再上天庭耍耍!”
原来如此,当年萧清流并没有失约,方丈老树桩下一拜兄弟情,说得轻松,做的艰难。
话说当年天庭扣了美猴王,萧郎不顾老祖相劝一剑上天门,怒发冲冠斩仙神,从南天门至凌霄殿漫漫仙道,各方仙家大能齐出手,萧郎虽然势单力薄,但越战越勇,渐到无人可挡之境,诸天仙家被迫连连后撤,惊恐之色犹如仙门末日,天外忽来一位紫霄童,离恨天端坐那位出手打压,四百年前被缚的何止猴子一人!萧清流,也尽力了!
“道士,可曾骗我!”
美猴王火眼金睛怒发冲天,得知如此因果,可喜又可悲。
喜的是道士没有忘记俺老孙,一力斩上神阙宫。
悲的是可惜未能与道士并肩作战,错过人生一大快事。
“猴子,你以为小生是你的酒肉兄弟否?”萧清流随手一挥定住山土神,将酒壶抛到大圣手中。
美猴王畅快痛饮,解那四百多年的馋气。雷公嘴恨不得将瓶口咬碎,数百年的孤寂化作血海深仇。
后悔,俺老孙生来不知二字如何写!
愿再持手中金箍棒,踏破凌霄又何妨。继而大笑说道:“道士,算俺老孙没有看错人!你若不来,我便去寻,千年万年,佛倒神绝。”
萧清流坦然一笑,对猴子,问心无悔,无论是四百年前,还是今天五指山下。
“上仙!你此等做法已经违反天庭律条,如若再不退去,小神上告玉帝,上仙悔之晚矣!”
丁甲神只有看守本事,哪里斗得过上流仙家,口中叫嚣也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不必了!小生已经回家了!”
萧清流说话间化作一缕毫毛,落在在大圣手掌间,它的使命已经完成。
“辛苦了!俺老孙已经知道真相,你这百载光阴也算没有虚度!”
大圣爷将豪毛放入了脑后,继而闭目养神不再言语,似乎那位上仙根本没来过。
山涧依旧,那土中石化的仙剑与酒壶长出草木嫩芽儿,四年多年间二物陪伴大圣,从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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