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经笼罩了天剑宗,从刑罚院走出的执事相继消失在了夜色中。
子末拖着身心剧痛的身体行走在夜色中,他的眼睛盯着万事院的方向。
他知道经此一事后,万事院的执事已经恨上了他,甚至看见他会对他吐口水,但他不在乎,即便是冒着被赶出,被淹没的风险,他还是要去万事院,因为那里还有六柄崩断的剑。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他面前,是宗主,他的师傅一剑。
看到师傅现身,子末眼睛湿润。
“是不是很怨恨我?”一剑问。
“我只恨我自己没有立场。”
“心痛?”
“嗯,当失去时才知道自己多么愚昧。”
“跟我回圣山。”看着伤痕累累,却依然没有抱怨自己的弟子,一剑坚硬的心第一次生出了愧疚。
一个师傅对弟子的愧疚。
“我想去拿回耗子的剑。”子末坚持。
“我已经帮你取回。”一剑说着手中出现了六柄断剑。
“师傅,你能帮我修好它吗?”子末问。
“你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可我想和他走在一条路上。”子末眼神很坚定,他已经错过一次,不想再错第二次。
“那应该你亲手将他修好。”
看着如此坚决的弟子,一剑心里下了个决定。
在天剑宗,他谁也不欠,但今日却欠下了一个弟子的情。
一剑修为强悍,带子末回山,几息的事,然而一剑却没有这么做,而是负手走在前面。
子末浑身剧痛,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痛,但他却没有吭一声,只是紧紧的抱着六柄断剑,默默的跟在一剑身后向着圣山走去。
从西到东,从山下到山上,师徒二人没有说一句话。
看着负手而行的师傅,一瘸一拐的师弟,圣山弟子没有人嘲笑子末,而是敬佩,羡慕。
一个师傅,一宗之主,亲自下山接弟子,这是天剑宗数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子末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师傅的一个人情代表着什么,此刻的他只想着如何修好无道的剑,如何让二人回到从前。
太阳照亮了大地,洗去了昨夜的黑,天剑宗又一次出现在了朝阳之下。
可惜,那个仗势横行,胸前始终挂着两块令牌的身影没有在出现宗门之中。
天剑宗虽然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却缺乏了一股该有的朝气,这股朝气因为一个人。
谁也不知道无道去了哪里,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昊峰,在天剑宗本是一座最不起眼的山峰,但因漫山的黑窟窿成了一座独特的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