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有好多事要做啊。
奴才那里,得赶紧召集起来认一认人,之后好好安排一圈。怎么挑选怎么用,都是事。别处倒不要紧,主要是主院和她的陶坊,前院的书房,都得好好安排。在那之前,她还得把这将军府里里外外走上几圈,熟悉起来……
“将军呢?”
“将军有点公务,去前院了。将军吩咐,夫人先用餐,他很快便回。”
公务?
皇帝和太后都不让请安,哪来的公务?
难道……
昨晚还是出事了?
朱常安?大礼?
是了,她醒了这么久,这又是午饭时候,若无大事,他怎会留她一人在这儿?
“小姐先用膳吗?”入画问到。
心头一慌,食欲皆无。
“婚后第一顿饭,自然要与他一起用的。”
程紫玉揉了揉腿,“走,去前院瞧瞧。”
不过刚走到门口,那边李纯就回来了。
见他神情轻松,程紫玉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
“出什么事了?”
“没事,哪天还没点幺蛾子了?用膳吧,边吃边说。”
饭菜摆下,都是程紫玉爱吃的。
可程紫玉哪有心思吃,只等李纯开口。
李纯却笑着上下打量并打趣她。
“我媳妇真好看,浓妆素颜都好看,华衣只能给你锦上添花,布衣也没法妨碍你的天人之姿。”他不由分说揽过了人,咬耳到:“穿了好看,不穿也好看。”
“别贫,也别卖关子,赶紧说啊!”
程紫玉心有所忧,急着催促。
“是什么公务?前院来了客吗?是谁?是不是昨晚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朱四?是不是连累到你我了?咱们在将军府一无所知,那是不是程家?……”
“你的问题怎么那么多?”
李纯笑了起来。“昨晚事不少,可昨晚我忙着与你洞房,如何会牵扯连累到你我?你就放心吧?程家有我护着,也出不了事。
按理,昨晚事的来龙去脉需要保密,但我这人擅于变通,你若想知道前因后果,怎么也得付出点代价!”
程紫玉无语瞪他。
果然,他下一刻凑到她耳边,提出了今晚要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你若应了,我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若不应呢?”
“那我今晚也一定能得逞。大不了,我就霸王硬上弓!”他笑得双肩耸动……
程紫玉扒起了饭菜。
所以,她的抗争在他跟前都是无意义的。
还严防死守?
压根不可能。
他早将她吃得死死的。
打也打不过,防也防不了,心眼还没他多,那除了悉听尊便,还能如何?
见她默应,李纯也就不遮掩了。
“刚来的,是朱常哲的亲信。”
“朱常哲?”
“嗯,昨晚,事情接连好几件,但说穿了,都是直奔他而去。”
“你快说来。”
原来,起因竟是由于那位五皇子侧妃周静宜。
皇上虽然还没下旨赐婚文兰和朱常哲,但这事压根纸包不住火。当然,这事涉及了两国,所以皇室和内阁那里都已经知晓。虽然没有公开,却也显露了端倪。蛛丝马迹早就显出了。
文兰的婚事一直都是京城上下所有人关注的重点。
这会儿朝鲜王离开了,文庆的事也定下了,可文兰既然没有回去朝鲜,那便不可能没有安置。于是京城里出现了各种猜测。文兰的未婚夫,应该不是众皇子便是达官贵人了。
又有人敏锐发现朝鲜驿馆那里,再次开始准备起了婚事,且明显比当日文兰与朱常淇定下亲事后更加郑重其事。
那么显然,这次的人选比七皇子身份还要高些。
这样的人,大周朝上下屈指可数。
而太子和大皇子府上一切平静,怎么看,这事也与他们无关。四皇子远在边疆,那么很有可能,便是五皇子了……所以不少人已经循着蛛丝马迹猜到了这一点。
但周静宜并不知晓。
因为朱常哲没说,还封了府里上下的口。为防鸡飞蛋打或出变故,这事在圣旨下达前,他不想叫周静宜和康安伯那里知道……
可今日,周静宜听闻了。
人多口杂,就被她听到了。
她心下不安,索性就找到了文兰证实。
文兰想的多,一下明白这是朱常哲未告知周静宜。事关康安伯这个朱常哲最大助力,这事她自然不好多言。
她本打算敷衍而过,但想到先前对朱五的应承,决定先给周静宜个下马威。
“周侧妃好无礼。从哲王那里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哲王要娶谁纳谁,都是皇上点头就够的事。轮得到你置喙?从你那里看,你就是一个侧妃,一个妾,你夫君要娶亲纳妾还是生子,与你何干?若从我这里看,你更管不着了。你算什么?敢来质问我?我知不知道都不会告诉你!你且慢慢熬着等看结果吧!”
文兰甩袖就走,周静宜却不甘心了。
偏生昨晚为了给李纯面子,大周朝上位圈众人几乎都来了。
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去插了一脚。比如,与周静宜同桌的大皇子妃窦氏和太子侧妃等人。
“恭喜周妹妹,府上要添新人了。”
“妹妹竟然还不知?哟,倒是我几个多嘴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整个大周朝没几人不知吧?妹妹竟然半点未有耳闻?”
“听说哲王很快将离,按理没几天时间了。”
“文兰公主是个泼辣的,妹妹可要做好准备。”
“……”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
周静宜惊恐看着这群人。
这些人并不是一个阵营。
有的是王妃,有的是贵妇,总不会那么多人串通起来玩自己一把吧?
这天下最伤人的,莫过于自己的悲剧非但不察,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吧?
好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