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紫玉早已想好了说辞,所以此刻开口便是一轮接着一轮,连个喘息和插嘴的机会都没给。
“所以,咱们都说清楚了,万一出了事可不赖我,也不赖我的丫头,说到底,这时机都是被您,安王府大总管还有您的这帮侍卫给耽搁的!你瞧好了,刚被您几位这打骂闹事一拖延,这又是一刻钟没了。
大伙儿帮忙做个见证,这事我绝不负责!你们赶紧将王侧妃带走,将来若王侧妃和她肚子里的小皇孙因着看诊时机延误而有什么不妥,便全由安王府这位大管事和这帮侍卫负责了!与我可没关系。……”
“等……等!”那管事听得从头顶到脚底都在冒冷汗,连肋骨都不觉得疼了,寻思着就去抓桂儿。这不对劲!对方来势汹汹,一下子便全绕进去了。
“啊,你干嘛!”桂儿再次尖叫。
“你,你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撒泼,故意拖延,故意闹事……
“我没有!”桂儿再次尖叫,满脸委屈,眼瞅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还敢说没有?你们府上谁去找大夫不行,偏要让一个冒冒失失的小丫头去?你们府上有的是本地人,怎么找了你这么个京话都说不好的乡下丫头去请大夫?你认识医馆吗?你们府上没有男人吗?干嘛让你一个女的去?你们这是早有准备来害我!”
那管事一点都不笨,一下就寻到了不妥。
桂儿哇的一声就边哭边嚎起来。
“你这人,真是太坏了。你刚刚泼皮无赖碰瓷就算了。怎么,你还要陷害栽赃我们郡主不成?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们郡主要陷害你一奴才?犯得着吗?”
桂儿再次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配着她披头散发的惨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天地良心,府里的丫鬟我跑起来最快,所以郡主让我去找大夫。我们府上男人有,可这妇科状况,又事关的是你们王爷侧妃和皇室颜面,难道找男侍卫去办?我一路陪着王侧妃北上,对王侧妃的身体状况最了解,郡主体贴,觉得我去最合适,这还不是为了你们安王府?
医馆对街就有,转眼就到了,我用得着多认识吗?再说了,乡下人怎么了?丫头怎么了?你们家就没有乡下人?你们家祖上都是做官做爷的?没有我们乡下人,你吃什么穿什么!我们乡下人靠双手挣钱过日子,你有什么资格取笑!”
程紫玉挑眉看桂儿,真不错。
这丫头最近看人下菜的本事也渐长了。桂儿不比入画她们,从长相到说话,乡土气极重。说白了,就是接地气。
此刻她话里重点突然转到了乡下人身上,顿时拉了一大波仇恨。围观的大多是百姓,谁家里没有乡下人?谁家祖上没种过田?被她这么一绕,那管事显然是犯了大忌……
果然,一语毕,人声鼎沸,顿时嘈杂。
一大群人冲着那管事骂“不是东西”,眨眼的功夫,那管事祖上好几代都被问候了一遍,他唯有面红脖子粗地喊“冤枉”。
桂儿继续抽抽诉苦。
“我为了第一时间找大夫,已是最快速度在跑了。我哪知你在门口,撞到你你还碰瓷,口口声声我害了你,你给我机会解释了吗?你耳朵聋了?我一直说我有急事要找大夫,是你不让,是你不信,是你不让我走,还让人打我!再说了,我撞到你也不是故意的,我跑那么快还不是为了安王府,还不是为了救你们家王侧妃?……”
“那你……你为何不早说求医的是王侧妃!你居心何在!……”
“你要我怎么说?这妇人之事,皇孙之事,见红之事,这么多人在,我当街说出来?坏了你们家声誉你们不还是要找我?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安王府面子吗?你怎么狗咬吕洞宾呢!”
桂儿再次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