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鸟铳手继续开火。
他们是倭国铁炮队那样的轮射,实际上东方的轮射就是这样。
前排射击,后排装弹,至于欧洲式的轮射需要队形训练,而且需要真正纪律化的队形训练,哪怕仅仅是交换一下位置,但这在战场上对士兵就是一个很高的要求了,如果不是训练有素,这个交换位置就会造成混乱。就大明后期的炮灰临时工们,如果能做到在战场上交换位置轮射,那就已经脱离临时工,可以用真正的军队称呼了。
真的。
大明的临时工们为什么要交换位置到前面送死?
趁机掉头逃跑不行吗?
本来就是临时工。
本来就是打一枪然后逃跑的。
在前方火光和硝烟喷射中,一名士兵的战马中弹,一下子栽倒,后面骑兵赶紧绕开他。
不过前后有足够的间隔,只是横队之间靠拢而已,所以影响不了队形。
但他们依然没有开火。
相反他们在哨长的吼声中却还在继续靠拢,到最后简直都快贴在一起,而且还在拼尽全力催动他们的战马,这时候他们甚至不需要缰绳,因为所有战马都在拥挤着向同一个方向,根本不需要管它们。所以骑兵们迅速拔出他们的剑,他们就这样左手短枪,右手锥子一样的剑,在马背上继续狂奔向前,很快加速到了可以说极限。
他们就这样仿佛自杀般撞向前方弥漫的硝烟和硝烟中一根根长矛,所有骑兵没有畏惧,相反他们都带着一种狂热,这些可是杨丰真正嫡系,他们在北方的亲人已经在享受杨大帅新政下的美好生活了。
战死?
为杨大帅战死那是荣耀。
他们的亲人可以得到巨额抚恤金,他们的子女可以免费上学,他们的父母可以得到杨大帅的赡养。
当然,前提是大明皇帝一直听大帅的。
而这就需要他们的战斗了。
“为了大帅!”
马背上的骑兵吼叫着。
而他们前面的鸟铳手却毫不犹豫地掉头逃跑。
就在这些鸟铳手挤进盾牌的时候,不可避免的造成了一定的混乱。
而就在此时,那些骑兵们也已经到了跟前,在无数马蹄践踏声中,在骑兵疯狂的吼叫声中,面对撞击而来的战马和马背上一个个指向自己的枪口,长矛和盾牌手们再看着身边逃跑的鸟铳手……
“砰!”
骑兵手中短铳骤然喷出一道道几乎糊脸的火焰。
下一刻本来就已经开始有人也跟着逃跑的盾牌和长矛手们,就这样在几乎可以说糊脸的火焰中彻底崩溃。
惨叫着倒下的。
丢弃武器逃跑的。
惊恐的转身准备加入逃跑的。
原本还能维持的防线,就这样在瞬间崩溃了。
几乎同时狂奔的战马撞了进去,马背上的骑兵们手中长剑直刺,带着狂奔的速度撞击践踏而过。
甚至还有人直接将手中短枪砸向步兵。
然后是第二排。
密集的枪声中还在试图抵抗的残余步兵也开始加入逃跑。
而冲进阵型的骑兵们,举着他们的剑继续撞击向前,混乱逃跑的步兵不断被他们撞翻,践踏,或者被他们的剑划开咽喉,甚至还有骑兵拔出他们备用的那支短枪开火。而他们前方就是混乱中的码头,那里大批步兵看着防线的崩溃也在惊恐地逃跑,已经没有了阻挡的骑兵们,就像看到了美食般直冲过去,然后在混乱的步兵中肆无忌惮的冲杀着。
就在同时另外两个哨也撞开了防线,迅速加入到对码头步兵的收割。
倒霉的步兵们惊恐的四散奔逃,甚至慌不择路的逃到江水中,而最倒霉的是那些之前还指点江山的士子。
这时候谁管他们死活啊。
连董总督都在亲兵们保护下,以最快速度逃到了船上。
数十名青虫在那些溃逃的步兵中惊恐尖叫着,不断被他们撞击推搡,就像是置身角马群中的一群小绵羊,甚至有人被直接撞倒,还有倒霉的被无数大脚在身上踩过。
但很快就不是大脚了。
换成马蹄了。
好在江边那些战舰上都有火器,在最初的混乱之后,很快就有战舰开始向着骑兵射击。
“撤退!”
冯杰看着前方喷射火焰的战舰喊道。
然后他看了看脚下,脚下一个青虫正在哀嚎中蠕动着,真的就仿佛一只青色的大豆虫。
他决定还是帮他一下。
然后营长阁下控制着他的战马,一下子立起来,紧接着前蹄重重落下。
正好踏在那青虫背上。
后者就像只被践踏的蛤蟆般,四肢瞬间伸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