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和江南的农业模式现在主要就是稻麦轮种,只不过后面那个一部分是油菜,其他那些都不重要,只要保证不影响麦收,尤其是不影响麦收后的插秧,那么战争对农业造成的影响就可以忽略不计。
现在才不到三月,他还有足够的时间。
而且他也没准备真的强攻清流关,除非他亲自出手,否则想要强攻打开这里是很困难的,这是真正的要塞,但他亲自出手就要冒生命危险,他的盾牌的确能挡住关城上的火力,但那是在距离一百米的情况下。弗朗机这种东西本来就威力孱弱,一百多米外七毫米渗炭锻钢挡住很正常,但再近了对他来说一样危险,靠近到几十米就有被轰杀的可能。
完全没必要冒险。
他有的是办法解决这场战争。
既然这样就只好暂时先撤回去了,但他们刚要离开,后面突然传来很微弱的呼救声……
“老朱,老朱救我!”
杨丰等人愕然回头,就看见后面山路上一个人正艰难的往这边爬着。
“快三丈高跳下都没摔死?”
杨丰惊叹道。
“开原伯似乎不只跳过一次吧?”
贵妃娘娘明显依旧没好气地说道。
“呃,这个,臣当另算!”
杨丰谦虚的说道。
然后他举着那个已经可以说面目全非的盾牌,迅速冲向已经爬到半路的吴惟忠。
紧接着城墙上枪炮再次开火。
很显然他们就是故意让吴惟忠爬向这边,不过杨丰手中盾牌依然管用,他就那么恍如某大片般,举着盾牌顶着子弹和炮弹冲向前方,迅速跑到吴惟忠身旁把他护住,然后直接拎着他又退回去。
“这命真硬啊!”
杨丰把吴惟忠往地上一扔感叹着。
老吴被他扔的惨叫一声,忙不迭抱着自己的右腿,这条腿的角度很诡异,不过他从九米高跳下来,居然只是断了一条腿,由此可见这种死人堆里爬出来,还能活到六十的都是命足够硬。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
无非就是个四楼阳台,开原伯跳的多了。
惨叫了几声的吴惟忠,筋疲力尽的瘫倒,然后就那么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很快说明了他在清流关内的遭遇。
陈烎已经不在关内,而且陈烎的那些亲信部下也不在。
而高攀龙的好友,前南京吏部主事安希范带着大批家丁替换了部分守军,而且这些家丁明显都是些好手,应该是他们这帮人私下招募的雇佣军,其中有几个看模样还是倭人。估计是平户那边闽商手下的,长江口这一带是海商走私的重灾区,各地士绅多数都与这些家伙有勾结,从他们那里招募些打手很容易,平户那边几万闽商呢。
俨然闽商殖民地。
而且不只是平户,马尼拉,会安,暹罗,北大年,到处都是这些家伙。
而这些亦商亦盗的家伙,就是得和沿海这些工商业基地的士绅勾结,后者不给他们提供商品,他们就只能喝风了。
大明海外贸易的确就是那几个港口,但实际上大明沿海无处不是贸易港,只不过是走私而已。
走朝廷的市舶港口终究要收税。
但跟沿海官员士绅勾结起来,从走私港出去就不用交税了。
至于士绅雇佣私军,这个其实已经是公开的了,各地都在打着勤王讨逆的旗号,由那些大的世家豪门出面招募民团,有钱自然能招募到能打的,而安希范这些人别的不好说,就是这个银子足够,一个月几两银子,就足够让一个这样的雇佣军为之卖命。
几两银子算什么?
一年收租几十万石的江南士绅们,在乎这点银子吗?
从指头缝里漏出点,就够让无数死士为他们卖命了。
“他家很有钱吗?”
杨丰瞬间精神十足地问道。
“这些逆贼,朕要诛他九族!”
万历没注意他的关注点,在一旁愤怒的说道。
“要是株连九族的话,那就真的有钱了,无锡三大最有钱的家族,邹家,安家,华家,他是当年江南头号书商安国的孙子,他娘是邹家的,他丈人是谈修,世宗朝右都御史谈恺的从子。”
吴惟忠立刻说道。
“悠然神往啊!”
杨丰毫无廉耻的悠然神往着。
贵妃娘娘继续白眼中。
紧接着皇帝陛下被请到二十里外的广武卫城驻跸,朱文达以山下的小店建立军营,作为他进攻的前沿指挥部,开原伯则驻军后面珠龙桥作为主帅。
然后当天晚上主帅大人,就带着皇帝陛下和皇贵妃又一次失踪了。
好在他们临走前命令杜用充当监军,和朱文达还有重伤的吴惟忠,指挥接下来到达的大军继续进攻清流关。
既然这样朱文达二人就不管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