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秀女也姓范,名三金,是排在王志之后,李秀娟之前、也有资格当皇后的秀女。她自认人长得不错,与张嫣不相上下,是皇后有力的竞争人选。然而运气差了一点,让张嫣这惯会做表面功夫的贱人拔了头魁。册封皇后旨意一出,只让范三金心肝儿都险些气炸,恨得咬牙。这不,一听张嫣约人游御花园子赏花,范三金就鼓着气,来添堵了。
范三金知道自己说话气死人的功力,一番毒舌后,她保持着微笑,暗戳戳的等着看张嫣的笑话。谁曾想,张嫣是个比较能惹的人,或者说根本没将范三金那粗糙的手段放在眼前。张嫣平淡的眺了范三金一眼,也是面带微笑的道:“范妹妹说的是!”
谁是你妹妹。
范三金险些崩了面儿,咬牙恨恨地瞪了像闷葫芦似的杨令月、王志二人一眼,便高傲的昂着头,转而与其他秀女说起了话来,那目中无人的姿态,可一点也没有册案所说的活泼、得体。
“啧,不知道私下给公公们塞了多少红包。”
围坐在亭子里的石凳子上,李秀娟吐了一下舌头,吐槽道。“幸好选秀时没跟她住在一屋,不然就跟冯佳人一样被欺负死了。”
杨令月真诚的道了谢,便加紧脚步往山上走去,一路上走走停停,夕阳西下时,杨令月才神情疲惫的回到了破庙。
此时,杨明达已经升起了篝火,架着的瓦罐里正煮着蛇肉,那随着不断翻滚汤水飘散的肉香,一个劲儿的往鼻子钻,勾得杨令月肚子里的馋虫不断的往外冒!
杨令月舔了舔唇瓣,赶紧打开用竹叶裹好的盐巴,用手指拨了少许进瓦罐里。“这些够咱姐弟俩吃几天了。”
杨令月小心翼翼地将剩余的食用盐放好,然后坐回篝火旁,面色平淡的道。“明哥儿,咱们这样下去不行。要好好想个法子,弄点生活必须品回来。”现在快入夏了、缺衣少食还好过,可秋天一过,到了寒冬,就她姐弟俩这单薄衣物,怕是不好过了,所以未雨绸缪,杨令月便提前好几个月做好打算,毕竟她可狠不下那个心、丢下杨明达不管。
“姐姐有什么好法子。”
杨明达知道自家这个姐姐是个心思重的,一向会拿主意,所以便将问题抛给了杨令月,让她做主就是。杨令月也知自家弟弟这敦厚、没什么心眼的性子,听他这么说,不免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
她一个现代人对这古代陌生得紧,能想到什么好法子,总不能学着砍柴的樵夫带着杨明达一起砍柴卖铜板吧。
咦,别说,这个办法还是可行的……
杨令月心思一动,便将这不算好也不算坏的主意说给杨明达听,杨明达一听,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反而兴致勃勃的提议明天一早起来就去砍柴卖,反正他们住在山上的破庙,除了在动物多外,便是花草树木多。
“嗯,那就这么办。”
杨令月微微扯动嘴巴笑了笑,然后便将瓦罐里煮的蛇肉捞起,全堆在杨明达的碗里,自己则将就剩余的汤水泡着昨日做的野菜团子吃了起来。
“别眼泪汪汪的盯着姐姐瞧…”被杨明达小狗似的眼神盯着,觉得自己脸皮厚度不够的杨令月到底不能镇定自若的继续吃下去,只得用暖暖的语气道:“姐姐要好好的喂明哥儿,让明哥儿长得壮壮的,这样才有力气干活。”
杨令月是自家知道自家事,就她那二三两力气,拎水桶都费力,就别提砍柴卖挣铜板的事了,所以不管是出于关怀还是私心,杨令月都有必要将杨明达养的壮壮的。
吃着相比以往来说丰盛少许的食物,姐弟两人开始畅谈生活。说着说着,不知怎么话锋一转,说到了姐弟俩的生父身上。当时跟着娘亲一道被赶出家门时,姐弟俩都还小,记不清是因为啥,只隐隐约约听原身生母哭诉是生父嫌弃娘亲娘家没人,便由着妾室作践嫡亲嫡子女,更是接着小妾小产之事说原身生母容不得人,将他们赶了出去……
只是杨令月有些疑惑,他们乃是直隶肃宁(今河北沧州肃宁县)人氏,怎么跑来京郊地段来讨生活呢。
“姐姐忘啊…”杨明达含糊的说道。“外婆去世前跟娘亲说过,外公是去了京城讨生活了。所以被赶出家门后,娘亲才带着咱们姐弟俩一路乞讨来的京城……”
一听这话,杨令月脑子也模模糊糊有了这印象,不免有些惊喜的问:“那外公找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