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己本以为对方面对这一鞠只要不是脑子有坑,都会上前搀扶,可这位珏皇子的面色表现却奇怪的很,只是怔怔盯着他,盯得浑身都不自在。
如此一来场面就有些尴尬,夏己话已出口不能不拜,可是江长安却丝毫无阻拦客气之意,这一躬鞠还是不鞠是一个问题。
“珏皇子殿下?”小太监唤道。
江长安的所有目光和心神的确都在夏己的身上,他不得不承认从小到大修得“宁心”二字荡然无存,只这一瞬,江长安脑海中便想出了十三种杀人的方法,以及二十一种令人生不如死的方法。
“珏皇子殿下?”小太监再次小声呼唤道。
江长安回过神,脸上迅速升起笑意,将夏己赶忙搀起:“恭王何必多礼,两国礼节略有差异,况且这不过是恭王府的一个小小侍卫,目光短浅也可以理解,呵呵。”
“呵呵。”夏己嘴角微微抽搐,江长安的话里明明是连整个恭王府都给骂了一顿。
夏己心中不平,正想想着如何扳回一城,就看到江长安望着石台上的无明镜,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笑意:“这无明镜还是一个小国进献的至宝,无明镜本就是用无明黄玉石磨成,虽说无明黄玉石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巴掌大的无明镜处处可见,但是像是这一人大小的无明镜在整个盛古神州都是只此一面,想必珏皇子未曾见过,今日正好有机会,足够开一开眼界……”
哪知江长安看也不看,反是轻视地看向它处,口中慢条斯理说道:“恭王所说有误吧?据我所知这无明镜可不止这一面,这枚巨大的无名黄玉石被发现时体型硕大,足够凿制成两面无明镜,分做了一公一母,很不幸,恭王府这面是面‘雌镜’。”
夏己气息骤冷,但还是笑意殷殷,道:“哦?看来珏皇子对我夏周国知道的不少嘛,不错,另一面无明镜,用珏皇子话说也就是‘雄镜’从前是在江州江府之内,后来没过多久那面‘雄镜’就在江府神秘地失踪了。也就可以说小王府中这面‘雌镜’成了天下独剩的一面,本王说他是独一无二,就是独一无二,也就没有了雌雄之分,珏皇子你说对吧?”
江长安故作风寒的咳嗽了两声,没有接话。
夏己穷追不舍,乘胜追击道:“既然珏皇子只是听说,肯定没有细细看过,现在有在我恭王府增长见识的机会,就不再看看?”
江长安淡淡说道:“恭王殿下错了,本殿下倒是见过那面江府中的‘雄镜’,也近距离细细观察研究过。”
“怪了,那‘雄镜’远在江州,珏皇子是如何得见?江州可是与东灵国相隔数万里。”
夏己讥笑道,认为这不过是珏皇子撒出的谎言,故作镇定的姿态。
“本殿下既然能不辞辛苦来京州,怎么就去不了江州呢?”
夏己的笑容迅速敛去,小太监用袖子抹了把额头冷汗,尽管是寒冬腊月,他背后的衣襟却早湿透,这还未进入府中,两个人就丝毫不肯退让一步,火药味渐浓。
“小王还听说,那面‘雄镜’在遗失之前最后一次露面是在江府一次宴会之上,众人共赏,之后便神秘失踪,珏皇子想必就是在那一次宴会之上看到的,那这‘雄镜’的失踪是否和珏皇子有什么关系呢?我手下人可是打听到最后那面‘雄镜’有人看到出现在一个东灵国人手中……”
再明显不过的破脏水,夏己的确是打听到另一面无明镜被人看到宴会后落到了一个东灵国人手里,只是方才得知珏皇子也在宴会之上,便借题发挥,无论是与不是,珏皇子必定要撇清自身关系而解释,只要开口解释,那便是弱了一筹!
夏己手指有节奏地在无明镜上拍打着,本王倒要看看,这次你要如何接招?
谁知江长安依旧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笑道:“殿下说的都对——”
夏己手指动作一停,脸上涂满了狐疑之色。
承认了!他居然就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承认了!哪怕是个傻子都会辩解一番,这个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可就在这时,江长安继续道:“只可惜殿下说错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