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山神庙不过是一件小院和一间勉强能够遮风挡雨的屋子,就连屋子里的石像都被丢在了院子里,隔老远都能够听到有女子的呜咽哭声,而且不止一个,还有男人狂妄放肆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恐怖至极。
夏乐菱害怕的拽紧了江长安的衣袖。
江长安找了处稍显隐秘的地方,二人下马。
一个看起来瘦弱无比身穿黑色江家衣饰的侍卫跑过来拱手道:“公子,他们都在里面,不多不少十二个人,屋里面被劫持的女子一共有二十多个,都是从江州各处掳来的。”
江长安点了点头就要走上前去。
“公子要亲自动手?倘若公子受伤,我等难辞其咎。”那侍卫沉着道。
江长安看着有些担忧的夏乐菱,道:“她要是受了一点伤害,你们才真是难辞其咎,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插手!”
江长安直接冲向远门外巡视的两人,大致到了万象境初期,江长安金芒凝刃,两指像是拿了把闪烁金光的长剑,不拖泥带水两剑,两个头颅在半空打了个转滚落在杂草丛中。
“是谁!”
听到动静,屋中的十个人纷纷冲出来,不再多讲,刀枪剑戟各种法器掷去,五彩斑斓。
江长安横剑涤荡。
剑光!
只见金色的剑光!
“锵!”
那几柄法器瞬间黯淡无光,消失了刚才的风采,回到手中时已经多了一道无法修复的裂痕。
众人惊惧地转身就要逃离,而江长安已经提前一步扎进人群。
似是要宣泄几日前受到的惊吓,一身白衣被染成血衣,他本来可以躲掉,但是今天这种颜色却让他有种莫名的病态快意!
手臂每一次抬落都会有人倒下,有的被直接从中间剁成了两半,脑浆混着肠肝脾胃一起飞出来,更惨的是有的两条手臂已经被削掉,整个人却还在原地疼的直打滚,生不如死!
夏乐菱呆傻地望着这方屠杀场,此刻的江长安就像极了说书人口中所说的杀神,也像是一个嗜血恶鬼。
她虽比江长安年长几岁但哪里见过这种血腥场面,胃里一阵翻涌但还是努力忍住,一张小脸变得煞白,像是丢了魂魄。
一群侍卫此刻却更加惊讶,那可是十二位修灵者,而不是会习武的普通人那么简单,况且其中有七个人已经踏入了万象境的境界。
“要赶快禀报家主。”这是几人共同想法。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遍地尸体残骸,金光散去,江长安远远看向夏乐菱。
眼中无奈,痛苦,混杂一起。
“现在…你明白了吗……”他轻声说道。
两个人就像隔绝成了两方天地,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形同日月,亿万年,永无交汇的时候。
夏乐菱只觉得那个眼神那句话就像一柄尖刀,将她拒之千里之外,狠狠地剜在她的心口,比他擦肩而过时还要痛苦百倍。
疼的无法呼吸,疼的说不出话来。
只有两个眼眶的眼泪似断线的珠子不断地滑落脸庞,掷地有声。
她不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刚才能够看到,如果江长安不杀他们,就要被杀,这是被迫之举,亦是生存之道。
她现在能够大致猜的出来,这些年他一定过得很苦,不想让任何人发现,所以只能尽力隐藏,努力露出亮丽的一面,那年他才十四岁,这不该是他这个年纪要承受的。
江长安做的有错吗?
救人水火,没错。
可夏乐菱却感到深深的心疼,她就算对修行的事了解甚少但也知道,杀孽太多徒增业果阻碍大道的道理。
佛祖分的很公平,六道生途,渡芸芸众生。
“为什么?”夏乐菱不明白,她脚下虚浮几欲摔倒。
“大限将至,掐着手指度日,还要什么大道?像我这样的人,应该永堕修罗才对吧?这样,来生这人世间也干净一些。”江长安笑道,但笑得清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