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此人的实力与两人不分伯仲,甚至,在两人之上!
一时间,整个泥陀寺都静寂非常,那虽立于人群中央,却依如孤处天地之间的男子,两位大师竟不知如何以对。
江长安忽然发觉身旁的了空看着男子的神情有些不对,像是几分气愤。
江长安轻轻笑道:“了空法师莫非与他有什么过节?”
不问还好,一问了空就像是含了火炭,不吐不快道:“娘瓜皮的,就是这小子将小僧的锦云流苏袋给抢走的!”
“抢?”江长安这才回想起在沧州城街上遇到了空被老板娘骂的狗血喷头的样子,觉得好笑:“倘若不是你对人家的东西有意,人家又怎么可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了空顿时语塞,只得尴尬的笑了笑,两人又看向这个男子。
这一眼望过去,江长安将男子从上看到下,再从下看到上,然后喃喃地道:“这个人怎么这么像个女的?”
确实,从一开始江长安就觉得那里仿佛有些不对,这男子长得太过漂亮,太过完美无瑕。
“女的?哪里像女的了!”
了空看着江长安痴呆的表情,笑道:“以小僧看,你是嫉妒人家比你长得漂亮吧?,还是因为你长时间没见过女的?暂且不说他那孤洁高远之气万中无一,就单是这身姿也不像个男的吧?而且小僧完全看不透他的修为,甚至连他究竟是不是修灵之人都看不出,惭愧,真是惭愧。”
“兴许吧。”江长安眉头紧锁。
这男子虽说确实胸口平平没有女人的特征,但能够易形的灵术可不在少数,江长安一直以为自己的直觉相当准确,可这一次却有些琢磨不定。
“难道真的是我最近见得女子太少了?”。
江长安再度试图用菩提眼看向那个白色身影,却是感觉恍恍惚惚,模糊一片,依旧辩不出男女,却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熟悉。
“这人,怎么老觉得像是在哪见过?”
了空疑惑道:“你小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精进太快根基不稳,现在出了些问题?你现在是不是看哪一个人都觉得似曾相识?完了完了,江公子傻了。”
江长安皱眉道:“我没有开玩笑,这种感觉……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但愿是我错了……”
不知为何,江长安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总有一种逃离的欲望。
于是不待了空回答,立刻架起金虹就欲离去。
突然,人群中有人对着树下的俊美男子破口骂道:“小子,是不是你把那石精藏起来了?赶快交出来,饶你不死!”
白衣男子身形一滞,徐徐转过身。
他的动作轻柔无比,像是稍微动作大就会吵醒长眠的风,转侧间无声无息。转身的甚至不像是人,更像是无声无息的幽灵。
终于不知何处吹来一股清风,吹起他垂下的数缕青丝,自那冰雪般的肌肤上拂过。
这一刻,天地万物,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停住。
那清冷无物的目光似是逾越千万年,经历了无数的沧海桑田,星移斗转,终于落在了江长安身上。
一眼,已是万年!
此时此刻,周遭喧闹人群消失了,花草树木房屋建筑也跟着消失了,天地之间留下的,只有江长安与他两人。
突然四周又想起了靡靡之音,似是佛经咏唱,更似是暗夜中的声声低语,那低语由最初的欢快慢慢变得无悲无喜,变得冷漠。
江长安心中剧烈颤动,像是被人紧紧攥在了手掌之中,勒得无法呼吸,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会死去。
天地中央,他已无法动弹,唯一能够减轻这种痛楚的就是远处的白色身影——
忽然,那一个风姿出尘的身影飘然远去,目光所及之处却如千里万里之外。
江长安不知为何,这不过弹指瞬息之间,只觉得身体像是要被捏碎一样。
不仅如此,他心中更是一阵撕裂般的痛,这种疼痛比身体上的疼痛重百倍。他惟有望着那身影离去,却不能动,也不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