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是徐定樊。”张淼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回过头来,躬身向皇帝禀道。
一听是徐定樊,皇帝的脸色好了一些,“让他进来!”
徐定樊忙不得的进了御书房,还为开口,皇帝就将严新的密信扔在他面前。他看了看皇帝阴沉的脸色,捡起信笺,迅速看过。
“皇上,两军正在对峙,阵前换将,恐对士气不利。平顺大将军捷报频传,使得蜀军连连溃败,仅凭严副将一封密信,恐怕……”
皇帝闻言,阴沉的眸子盯着徐定樊,“恐怕如何?”
“皇上,严副将在京中之时,对皇上您忠心耿耿,可是如今乃是千里之外,严副将所言是否属实,是否会有偏颇,还未可知。若仅凭这一封信就调回平顺大将军,恐难以服众啊。”徐定樊低头,顶住皇帝的威压,劝道。
皇帝不做声。
御书房里忽然就陷入静谧,只听闻徐定樊和皇帝两人的呼吸之声。
如此沉默的环境,使得徐定樊十分紧张,后背都微微冒汗。皇帝不会迁怒与他吧?
过了些时候,皇帝才叹了一声,“徐大人说的对,是朕杯弓蛇影了。”
徐定樊这才长出一口气,道:“微臣不敢当,皇上乃是为平南朝的繁荣稳定着想。”
有了徐定樊的劝诫,皇帝终于没有颁下那道命慕容御回京的指令。
静观后效。
廉如意此时却收到了慕容御的一封家书。
家书并不很长,只有一张,蝇头小楷格外隽秀,力透纸背的字迹不难看出他每字每句都是反复捉摸过的。
看着他的字迹,仿佛是看到了他的人一般,看到他又在自己面前笑着哄自己开心,笑着说想她。
他信中没有说一句思念,她却看到了满篇的牵挂。
他说感念愧疚夫人为他生下双子,他却不能在夫人最是辛苦脆弱之时陪在夫人身边,只盼能快些大获全胜,让他得以归京,陪在夫人身边,再不离开。
廉如意紧紧的拿着信纸,眼泪扑簌而落,她却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好似唯恐更添写信之人的牵挂。
“王妃……”新来的奶娘,念君站在内书房门口喊道。
廉如意擦干脸上泪痕,将信纸铺平,沿着原来的折痕收好,并用碧玉镇纸压平,这才转过脸来,“进来吧。”
站在门口的小陶打起帘子,却发现自己个子太矮,念君又高又胖,她打的帘子,念君却是进不来。
小陶脸儿微微一红,念君自己掀了帘子进了屋。
“王妃,奴婢有件事,觉得奇怪,想禀于王妃,请王妃决断。”念君皱着眉头,高高壮壮,天生说话嗓音靠后,听来格外憨实。
廉如意点点头,“说来我听听。”
“哦,就是近来,那位三小姐总往奴婢身边凑,有时给奴婢些小东西,有时则说上几句话。奴婢不知那位三小姐是何用意,奴婢身无长处,唯一点就是伺候在少爷身边,她这样刻意接近,定不是为了奴婢,那便是为了少爷了,奴婢不知该如何做,特来请明王妃。”念君老老实实的说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廉如意已经知道,念君确实是十分老实憨厚之人,但却并不像外表那般粗笨,她伺候孩子时,十分小心,动作轻缓精心,虽经验不如杜兰丰富,却谦卑好学,杜兰说过的话,她总是一次就记住,绝不需要杜兰再嘱咐第二遍。
一开始大儿子不愿吃她母乳,饿了两顿之后,就吃的很香了。
如今也和她十分亲近,倘若哭闹之时,除了自己和念君,旁人都哄不住。
廉如意对念君之分赞赏。
廉葭葭刻意接近念君,定是觉得她粗笨好骗,却怎么也料不到,她所做的会被念君如此直白的告诉廉如意。
廉如意垂眸想了想,“她若刻意接近你,你也不必躲她,她送你什么,跟你说了什么,你只需回来尽数告诉我知道就好。一次两次不让人省心,我放过她,她倒还上瘾了?若是她再不收敛,心怀恶念,我倒要让她知道,什么叫悔不该当初。”
“是!”念君躬身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