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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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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有点凉,又或许是她身上太热了,酒精加快了血液窜行的速度,让她浑身发烫,仿佛心脏都快负荷不了,正一下一下猛烈撞击着胸腔。

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全身的感官都变得迟钝,就连思维也迟钝了。但她心里清楚,身旁的这个人是沈池。

她懒得挣扎,就这样整只手贴在他的掌心上,任由他带着自己步履不稳地坐进车里去。

其实她并没有真的喝醉,只是稍微过量了些,整个人正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里。

车厢里开着暖气,混合着真皮内饰的特殊气味,加重了胃里的不适感。她微微合上眼睛,伸出手去胡乱摸索着电动开关。

“你在找什么?”沈池的声音从左侧传过来。

其实她没注意到,自己的一只手仍被他握在掌心里。她不舒服,连声音都显得很轻微:“……我喘不过气。”

两秒钟之后,后座的车窗降下少许。

冷空气倏地灌进来,她像窒息已久的人重获氧气一般,本能地朝窗边凑近了些,闭着眼睛贪婪地呼吸。

车子已经悄无声息地驶上主干道。

马路两侧灯火璀璨,远远近近的光点扑闪在她的脸上,幻出一片交错暧昧的光影。

她此刻像极了一只慵懒的小动物,仿佛刚出生,半蜷缩在宽大的座椅里,面色泛着极浅的粉红,明艳的嘴唇微微张开,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一动不动,大约是睡着了。

沈池的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就这样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才伸手升上车窗。

可是她很快就察觉了,皱着眉头抗议:“……能不能给我一点新鲜空气?”

他觉得好笑,唇角微扬,“你这样会感冒的。”

她仍旧不肯睁开眼睛,只嘟囔一声:“我不管。”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在这样安静的空间里,他到底还是听清了。下一刻,他轻笑了声。

自从重逢以来,这恐怕是她唯一一次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在他面前表露出这副撒娇甚至有些无赖的样子来。

这样子的晏承影,哪怕是在过去,也是很少见的。

他倾身过去将羊绒围巾从她脖子上取下来,问:“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其实她酒意上涌,车里又是这样的舒适平稳,真的就快要睡着了,所以只是懒懒地点点头,就连声音都吝啬发出来。

在迷迷糊糊中,她怀疑自己产生了某种错觉,不然为什么沈池语气听起来竟会这样的低沉缓和,甚至……带着她从来没见识过的温柔。

她睡了一路,又或许只有一小会儿,车子停下之后被人半扶半抱着走出来,这才发觉已经到了公寓楼下。

“谢谢。”她本想自己上楼,结果沈池不由分说,握住她的手穿过玻璃大门直接进了电梯。

还是一样专横霸道,她跌跌撞撞地跟上去,更加相信车里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进了屋,他说:“先去洗个澡。”

“不想动。”她趴在沙发扶手上,“你不用管我。”

结果客厅里果真安静了片刻,她还以为他走了,可是下一秒就有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起来把这个喝掉。”

是蜂蜜水,她很诧异,他居然对这里的物品摆设了若指掌。

“你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进来过?”她一边喝水一边面无表情地问。

沈池淡淡地瞥她一眼,“你喝醉的时候比较有幽默感。”

“谢谢夸奖。”她喝得很慢,心里想着他什么时候才会离开。可是等她将整整一玻璃杯的蜂蜜水都喝完了,他仍然坐在对面没起身。

这间公寓并不是太大,没有饭厅和客厅的区别。沈池此刻就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一条修长的手臂微微屈起,手肘撑在桌边,匀长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正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她看了看他,心里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就连这样随意坐着,姿态也好看得过分。

她向来不太关注男人的容貌,像林连城那样出色的长相,落在她眼里也最多只是半开玩笑地调侃一句:“没想到我从小艳福不浅,居然有你这样的青梅竹马。”

她记得当时林连城笑得十分无奈:“真是难得,你过去可从没夸奖过我。”

“真的吗?”她释然,看来就算失忆了,秉性却没有改变。

可是沈池是个例外。

他的五官英俊得近乎犀利,在很多时候,她甚至都在刻意回避去直视他,只因为那双深郁幽暗的眼睛,仿佛多看一会儿便会被吸进去一般,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这种莫名熟悉的感觉,恍如穿过遥远的时空一阵阵汹涌袭来,扰得她心神不宁,却又无所适从。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忍不住想要勉强自己去回忆那些丢失掉的片段,才会意识到那些片断或许太过重要了,是遗失不得的。

这几个月以来,当她好不容易学会随遇而安之后,只有这个男人,能够轻易地打乱她的信念和步调,让她不得不去为难自己做一件暂时无能为力的事情。

所以她讨厌这种感觉,而他偏偏又很少给她好脸色,让她更加觉得不值得。

放下水杯,承影暗自稳定了一下心绪,若无其事地说:“我想休息了。”她故意微微错开视线,语气也有些僵硬。

那个醉眼蒙眬娇憨可爱的女人已经消失了。

沈池眉梢微动,下一刻便站起来:“虽然你喝醉之后比较可爱,但以后最好还是少喝点酒。”

这是什么意思?

她抬起眼睛看他:“谢谢你的夸奖和关心。”

他笑了声:“你今晚可真是有礼貌。”

“我也觉得你今晚有点不同。”她脱口而出,但是很快就后悔了。

果然,沈池微微顿住脚步,视线斜过来,尾音上扬着轻声“哦”了一句,似乎对这个说法很感兴趣:“哪里不同了?”

她看他堪堪停在门口,简直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还真是祸从口出。

承影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回答才能尽快将这男人打发走,有些话到了嘴边溜了溜,终于还是说出来:“至少态度比以前稍微好了一点。”

他却微微眯起眼睛,似乎觉得好笑:“难道我对你的态度一直很糟糕?”

“难道不是吗?”她开始怀疑到底是谁失忆了。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声,突然问:“这个周末有没有空?”

“干吗?”

“陪我打球。”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而她也应得很自然:“这种天气,打什么球?”

“到时候再说。”他打开门,临走之前又加了句:“你最近还有没有做噩梦?”

“没有。”

他微微动了动唇角,笑意并不明显:“看来之前所谓的压力,真是我给你的?”

她也笑,故意认同:“谁说不是呢?”

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之后,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再度睡得不安稳起来。

凌晨急喘着清醒的时候,她几乎要怀疑沈池临走时的那句话是故意的,大约是为了报复她毫不客气的逐客令。

就因为他突然提起,导致她又开始做梦,依旧是那些零散的片断,梦里诡异的气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恨得牙痒痒,伸手去摸床头的开关,结果发现居然停电了。

三更半夜,只有极其微弱的光亮穿过窗帘透进来。倘若是平时倒还好,偏偏是这样的雨天,似乎更是加重了黑暗。

窗外是朦胧淅沥的雨水声,她躺在床上彻底睡不着了,手机上显示的是凌晨两点五十分。漫漫长夜,竟然连个打发时间的方法都没有。

她着实郁闷,又仿佛气急败坏,心想倘若不是因为沈池,或许自己就能一觉睡到天亮。就因为这样的气愤难平,她在冲动之下拨了个电话出去。

这个号码还是她搬家当天,沈池擅自拿了她的手机存进去的,后来她一次都没用过。今晚纯粹是为了出口怨气,又带了一点报复的成分。没想到电话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害她连反悔的余地都没有。

沈池的声音听起来竟然还很清醒,或许他根本就没睡着。

她这才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他的作息规律,只能猜想他这种人大概是习惯了熬夜的。

“出了什么事?”沈池问。

过于静谧的夜晚,承影将手机贴在耳边,仿佛他的声音也近在耳畔,没有其他事物的干扰,甚至能听出其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低哑。

她的心莫名地加速跳了两下,像正常韵律下击错的鼓点,怔了怔才说:“我这边停电了。”

这根本不是她打电话的初衷,就连承影自己都有点诧异,怎么突然就说出这句话来。

而沈池仿佛也愣了一下,再开口时语调明显比刚才轻松许多:“你怕黑?我记得你以前是不怕的。”

“我现在也不怕。”她沉下声音兴师问罪,“但是你害我又被吓醒了。”

“你到底都梦见了什么?”他那边传来几下清脆的机械开合声,大约是在点烟。

“我也不知道。”

“哪怕一个场景都描述不出来?”

她听着他的声音有些模糊,又似乎隐约带着些许疲惫,自己不由得停顿了一下,才低声说:“嗯。”

结果沈池低笑了声:“那么,你现在是睡不着了?还是只是为了打个电话骂我?”

两者都有。她默默地想着,把眼睛闭起来,却只是含义不明地反问:“我是不是把你给吵醒了?”

“没有。”他说,“这个答案会不会令你很失望?”

她不禁也低笑一声承认:“确实是。”

“我通常睡得比较晚。”他突然说。

“嗯……”

“所以如果下次还想再做这种事,最好再迟两个小时。”

“你这样好心的建议,害我都不忍心辜负。”她闭着眼睛懒懒地说:“不过,我可不希望还有下一次。”

……

等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承影再度醒过来。这才发现手机还放在枕边,而昨夜那个电话是什么时候断掉的,她居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最后还是调了通话记录出来,才知道她和沈池居然聊了半个多小时。可是后来她整个人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连自己说过些什么都不记得。

不过后来的这一次睡眠质量很高,虽然只有几个小时,但已足够令她神清气爽地去上班。

她是最早到达办公室的,等她烧好水,又给自己冲了袋速溶咖啡后,其他人才陆陆续续地走进来。

一个年轻女同事一见到她,立刻笑眯眯走到跟前,小声说:“承影你可真不够意思啊,结婚这么多年,居然直到昨天才让我们见到你老公的庐山真面目!”

另一女同事耳朵尖,听见后立刻附和:“对啊对啊,而且居然是个那么出色的男人!小晏这明显就是藏私嘛,平时都不舍得拿出来让我们欣赏。”

“有吗?”承影被她们唱双簧般的节奏弄得心里发虚,故作镇定地说:“我觉得一般啊。”

结果不说还好,说完立刻成为大家攻击的对象。

“记住,过分谦虚就是骄傲!”

“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吧,你居然说才一般?”

“你还认识几个这样一般的男人?下回介绍给我吧,好不好?我不嫌弃的!”

“你们这算是色迷心窍吗?”承影无奈地叹气。不过她也没想到,难道自己以前从没让同事们见过沈池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确实有点奇怪。不过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自然也无法揣测自己从前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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