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宝紧吸了两口烟,把烟头随手扔院子里,进屋去了。
过了十多分钟,老嘎都有点不耐烦了,老宝出来了,穿着件旧军棉袄,也没上罩衣,后边还跟着一个打着哈欠的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满脸不情愿的表情。
老宝等女孩出来锁上屋门,把钥匙塞到门框上面的皮条子里,拍拍手,说:“走吧,去哪?”
那女孩打了个哈欠,说:“你们啥前回来?我咋整啊?”
老宝瞅瞅她,说:“要不你先回家吧,我回来去喊你。”
女孩有点不乐意,说:“妈了个逼想操就把我弄过来操,操够了你妈让我回家,我饭都没吃呢,就饿着瘪肚子回家呗?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老宝有点尴尬,皱着眉头对女孩说:“听话不?我回来就去找你,咋了?跟你说啥不好使呗?”
老嘎从兜里掏出钱来,数了三十递给那女孩,说:“拿去吃饭去,老宝回来就去找你。走吧。”
女孩接过钱数了一下,看了老嘎一眼,冲老宝翻了个白眼,出院走了。
老宝舔了舔嘴唇,说:“给了她多少?我怎么瞅着好几十呢?给那多嘎哈呀?我没钱还你。”
老嘎手里剩下的钱晃了晃,说:“这都是小钱,别放在眼里,走吧。不用你还,以后好好干给我挣脸就行了。以后你也有。”
三个人出了院,老宝把破木板院门关严,也没上锁,说:“走吧。”
三个人顺着坡路往下面走,老嘎问老宝:“你爸妈干啥的?没在家呀?”
老宝抖了抖棉衣,说:“没了,爹死娘嫁人,就我一个。”
老嘎扭头看了他一眼,没在说话,三个人默默和向坎下走。
东北冬天走下坡路比爬山还累,脚下全是冰雪,得全身使劲,一步没踩稳就是个摔。
到了坎下马路上,道就好走了,轻松多了。
老嘎一边走一边前后看,刚子问:“嘎哥你找啥呀?”
老嘎说:“找车呗,走着去啊?”
老宝说:“咱到底去哪?”
老嘎说:“市府广场那块,来了来了。车,哎,那车,过来过来。”
一辆拉达扑噔扑噔开了过来,听见老嘎喊拐个弯靠过来,停在三个人身边。
老嘎拉开副驾坐进去,说:“上车,你俩坐后边。”两个人跟着上车。
关好车门,老嘎对司机说:“走吧,市局,快点开。”
司机挂挡,一脚油门,车跑起来。
老宝在后面愣了一下,看了看刚子,说:“嘎哥,去哪呀?去市局嘎哈呀?”
老嘎掏出烟给司机一根,递后面两根,说:“好事,不抓你,放心吧,瞅你那点量。要抓你直接抓了,还用我搭几十块钱哄着你啊?”说完还从腰上摘下齐化民给他配的一副手铐晃了晃。
司机抽着烟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铐子,说:“警察?咋了,他俩犯事啦?”
老嘎吐了一口烟,把铐子收起来,说:“不是,他俩也没事,过去上班。”
司机一副相信你才怪的表情,也没继续问,不过脚下使力,车越开越快。这时候这破车锁不上车门,他怕后面那俩万一跳车跑了警察找他麻烦。
满路的冰雪在司机眼里像不存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