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无锋自认,自己不怕跟任何一个大派的荣勋对战,而且是胜负五五开。
荣勋一般是经验老到,战斗手段多样,很少犯错,但是他胜在年轻气壮,也不乏底牌。
但是跟另一大派的荣勋对上,自身还不占理,后果就很严重了。
曲涧磊狞笑一声,“老头子在赤凤待得很开心,三十年未曾出赤凤,现在出来保护人,你说我代表什么来的?”
李只身听到这个答案,也没办法发作了,他也不怕对方,但是人家赤凤在保护道统,他敢生事的话,往小里说,赤凤的荣勋堂放不过他,往大里说,整个赤凤派放不过他。
孙无锋却是出声发话了,这一次是真的很客气,“我们事先并不知道,冯道友竟然跟赤凤道统有关,既然如此,我们愿意表示歉意。”
“你这小娃娃奇怪得很,”曲涧磊的眉头一竖,“你闯入的是冯老弟的地盘,意图绑架的也是冯老弟,而且还忘恩负义……你跟我道的是什么歉?”
孙无锋无言以对——人家说的全对,所以他一转身,抬手一抱拳,“冯道友,刚才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冯君摇摇头,实在是有点无可奈何,太清派的做派真的不好,但是他也没有太大的愤懑,实力为尊的社会,弱小就是原罪,而且人家也确实走了所有的过场,尽了礼数。
哪怕对方走过场的时候,也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但是……程序正确。
所以他只能似笑非笑地发话,“那还要强行保护我吗?”
孙无锋想了想之后回答,“这个我无权决定了,还要回去请示峰主。”
“我就奇怪了,”曲涧磊站在空中,又是一声狞笑,“你天曜峰的峰主,使唤得动太清的荣勋?”
孙无锋当然知道,对方敢这么说,肯定就是赤凤执掌的意志,他叹一口气,“我本来是一番好意的,真的,随便问一个散修上人,愿意不愿意去太清做客卿,你看他怎么回答?”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就是曲前辈说的话,随便闯入别人家中,强行绑走主人,还是以‘保护’的名义,你管这叫好意?”
孙无锋叹口气,“那也只能说,是你掌握了不该掌握的东西,超出了你能力保护的范围。”
冯君一摆手,非常干脆地发话,“你再这么不要脸,我以后永远不给太清弟子推演。”
孙无锋听到这话,真不敢再玩那套强盗逻辑了,他抬起头,冲着空中的曲涧磊一拱手,“还想请问前辈一句,这冯道友如何便成了赤凤的贵宾?”
曲涧磊又是一声怪笑,“你真想听吗?听了可就走不了啦。”
李只身忍了又忍,实在有点忍不住了,“倒要看看,前辈你如何留得下我们。”
“别介,”谢轻云急了,拽了他一把,神识传过去一道意念,“他玩毒的!”
曲涧磊当然不可能只会玩毒,只不过他的毒术比较有名。
李只身听到这话,顿时不做声了,他身为剑修,基本上是无所畏惧,哪怕蛊修他都不怕,唯独这个毒……他是不想沾染。
孙无锋却是只凭着这句话,就已经猜到了一些东西,于是冲着冯君一拱手,“来得鲁莽,打扰了,我们师兄弟冒犯了阁下,回去筹措一些赔礼。”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离开,孔紫伊却是也没有走,她气呼呼地表示,“居然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我这就向师尊告状。”
冯君摇摇头,他实在懒得说些什么,最后也只叹口气,“这年头,好人难做啊。”
两人说着话,曲涧磊背着双手,从门外溜溜达达地走了进来,就像地球界拎着马扎在大街上闲逛的老大爷,“你帮他们做了些什么,怎么搞得太清派那帮伪君子连脸都不要了?”
冯君叹口气,“能做什么,就是推演了一下功法嘛。”
他这话有点不尽不实,不过也没法说大实话,帮助唐世勋修改功法一事,确实太敏感了一些,虽然存在一些主修功法和辅助功法的区别,但是这差别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
对于很多不太精通功法根脚的人来说,简直可以说是解释不清。
而且隐性罡风金本来就是太清功法里的BUG之一,外面虽然也有人听说了,但是他随便提及一个大派的隐秘,也是自寻死路。
不过他并不后悔帮助唐世勋修改功法,哪怕他承认,当时确实是冲动了一下,但是为了不让孔紫伊失望,为了抹去那一道眼光中的诧异,他觉得……值得!
所谓修仙,求的就是大自在,他现在条件不允许,只能猥琐发育,不过连一点性情都没有的话,活得也就太憋屈了。
曲涧磊却没有对他的话感到意外,因为他知道,冯君的推演和匹配相当厉害,赤鸾都生出过将人强请进赤凤的心思,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熄了那份心思。
曲涧磊很高兴赤鸾这么做——虽然她那么做他也会支持,因为他本身就是散修出身,是迷恋赤鸾的师尊,投身赤凤派做了客卿,最终成为了赤凤唯一以客卿身份进荣勋堂的上人。
他打心眼里有点看不惯大派的强取豪夺,于是点点头,“所以说啊,这太清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什么狗屁首座,眼光和胸襟,比赤鸾小执掌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