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不信,非得要追上去看个究竟,又要追问为什么会刮破了衣裳破了皮,安保良看出了些端倪,喝道:“孩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怎地经了这么多事一点长进都没有?”
薛氏顿时委屈不已,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兰嫂和欣欣两人含着泪将安怡簇拥着进了房,再伺候女王似地将她从头伺候到脚,安怡舒服得直叹气:“早就想回家,只是太后娘娘没发话,不敢说走。”说话间兰嫂已经替她解开上衣,便问道:“还流血吗?伤口有多深?可干净?”
兰嫂认出这是剑伤,知道事情一定比安怡自己所说的更严重,便有些不太确定地道:“血是没流了,现在就是些淡血水浸出来,伤口也不算深,只是好像有点肿……不然,去请个跌打大夫来瞧瞧?”
黄昭总不至于在剑上下毒,不然干脆利落地一剑杀了她岂不是更干净,安怡道:“这会儿外头戒严,哪里去找大夫?伤口不发黑吧?”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指挥兰嫂:“清洗干净,上金疮药,包一下也就好了。”
兰嫂无奈,只好应安怡的要求一边给她清洗包扎,一边道:“崔总管带着我们清点了一下家里的财物,许多值钱的摆设已经不见了,家具也有毁坏得严重的,什么都要换,您的药室里凡是制出来的药全都被拿光了,就连小公子写字用的笔墨纸张也没剩多少。”
意料之中的事情,所谓兵匪一家,顾大雄再是凶悍不为难他们,也只局限于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哪能把底下人的手全部捆起来?一点好处都不给底下人,什么人乐意听他的?幸亏早有准备,真正值钱的古董字画金银都在事先交给崔如卿带走藏起来了,所以就算重新置办一份家业也不是什么难事。安怡道:“崔如卿呢?家里的仆从还剩几个?跑了的有几个?死了伤了的又有几个?全都记录下来了么?”
兰嫂道:“崔总管全都记下来了,说您回来后一准儿要抚恤的。他正带着人在收拾被烧毁了的那个院子,说不得吃了饭就会找您禀报。”
一个好的总管可以省却许多麻烦,安怡再次想起祖父和生母来,小一辈的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就接受了长辈的惠泽或是牵连。至今她还在因为祖父救下崔如卿的善举而受惠泽,却也因为生母而备受痛苦煎熬。
欣欣给她绞头发,大着胆子道:“姑娘在想什么呢?”
安怡一笑,柔声道:“我在想,以后要对你们更好一点。”说不准什么时候后人就沾光了。
欣欣可爱地皱皱鼻子:“婢子做错事儿的时候您少骂两句就很好啦。”
“不知足的丫头,顿顿有肉吃,从没被动过一手指,你还要怎么样?”兰嫂取了一套半旧衣裙过来给安怡换,很是难过不舍地道:“姑娘前些日子从白老三那里取回来的衣裙全都丢了。就连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