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印朝中带着印天走到他跟前,品北在一旁提醒了一声:“许先生,印总他们到了。”
许笛笙似乎这才注意到印家父子的到来,脸上先是一怔,随即起身伸出手,笑道:“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握手致意之后,宾主落座,许笛笙注意到,印朝中的神色稍稍有些不悦,显然是由于他方才颇显随意的怠慢。
印天向来粗枝大叶,又是个没脑子的,根本看不出许笛笙的冷淡,反倒大大咧咧地直接点了题:“笛笙,这么急着找我爸,不会要谈你同我妹的事吧,放心,我爸妈双手赞成。”
许笛笙淡笑不语,似乎是在等印朝中表态。
“笛笙,前天发生的事,怎么说呢。”印朝中慈祥不失威严地道:“你们年轻人血气方刚,搞点事也很正常,何况这种程度的卿卿我我,现在也不算出格,我们做长辈的都不计较,只要你们自己处理好就行了。”
“印总可能有点误会,我今天请你过来,主要是想谈药厂项目。”许笛笙这时对品北使了个眼色。
办公室灯光很快被调暗,放在许笛笙办公桌上的一架投影仪开始亮了起来。
印朝中不解其意,随着许笛笙的目光,转头看向墙上投出来的一个PPT,而品北这时已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许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指责,我们提供的数据资料做假?”PPT还没放完,印朝中的脸色就开始有些阴沉了。
印天在一旁心虚地直眨眼睛,甚至好几次偷偷地拿眼瞟许笛笙。
许笛笙保持着固有的淡然,只示意品北继续将PPT讲完,直到投影灯熄灭,也一直未发一言。
品北笑道:“印总,很遗憾,鉴于你们在合作前期,隐瞒实际经营情况,并且未能提供确切的药厂技术数据,导致许氏在接手药厂之后不久,就不得不停工待产,由此许氏只能遗憾地通知贵方,将终止与印氏关于药厂项目的合作,并且,我们已经让律师着手准备资料,将尽快走入法律程序,当然,也不排除追究相关人员的刑事责任。”
“什么……”印朝中惊愕地看着许笛笙:“许先生,这样做有点不厚道吧!”
印天也在一旁嗫嚅道:“笛笙,好歹大家兄弟一场,别做这么绝,有话就不能好好说?”
“那个,在商言商,说许氏不厚道,未免过分了吧。”品北在一旁道:“许总必须对股东负责,总不能为了厚道,损坏自己人的利益,不过印天,这件事,还是你最不厚道,你先头拿药厂去骗美国人,人家来打官司,你叫苦不迭,许总出于同学之谊帮你一把,你倒又反过来骗兄弟,到底是谁做得绝?”
印朝中毕竟是商场老狐狸,很快镇定情绪,脸上硬是挤出笑容道:“品助理说得没错,在商言商,我这就回去叫人重新核查资料,尽量补救,当然,这期间发生的所有损失,会由印氏全部承担。”
许笛笙抬头,斩钉截铁地道:“印总,既然把你请过来,就是正式的通知了,”他这时又站起身,拉开了刚才阖起的窗帘,看向落地窗外:“我做生意只看中‘诚信’二字,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保证,那么这生意不做也罢,大不了我亏一点钱。”
“许先生,这次的确是我们错了,只是,还得请许先生手下留情。”印朝中沮丧地求道。
“爸,这次项目是印紫全权负责,那什么数据的,跟我没一点关系!”印天也顾不得场合了,急着撇清自己。
印朝中瞪印天一眼,转头对许笛笙道:“许先生如果要撤资,我们无话可说,该赔的我一定赔,不过能不能给我老印留三分薄面。”
许笛笙一笑:“印总,说到三分薄面,昨天你们发那一纸声明,可是连一分薄面都没给我留,未向我这当事人求证,就闹了出去,让我很被动。”
印朝中愣了一下,没太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妥?”
品北见许笛笙一副懒得动口的模样,只好费心代劳道:“本来办公室里不该讲私事,不过印天和印紫两个算计许先生也有点过头,居然敢伪造亲密照片,严重影响了许先生的声誉。”
“印天,你和你妹妹到底做了什么?”印朝中立刻冲着印天怒喝一声。
印天眼珠子直转,标准的做贼心虚模样,品北一笑,也不用他招认,再次打开了投影仪,没一会,便放出了一段监控画面,品北指着道:“印天,不带这么算计兄弟的,哦,不对,现在笛笙跟你也算不上兄弟了,咱俩也绝交,你好好瞧,你妹妹做的什么事,一女孩子主动亲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我建议笛笙可以告印紫性骚……”
“行了!”落地窗前的许笛笙道:“印总,后面的声明你应该知道怎么发吧?大家都是商场上的,都不要做得太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