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位登场选手,里仁学院胡雅彤同学,有请,她要表演的曲目是十七级曲目,《湖与桥》。”
掌声响起。
“里仁学院,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音乐学校,只不过可惜有个圣米迦乐学院一直压在它头上。”
“这个学校派出来的应该是他们的种子选手,说不定能出人意料,有些惊喜也说不定。”
“这首《湖与桥》,虽然排在十七级,但弹的难度却不小,如果能弹出感觉,我觉得她的胜算挺大。”
没有多久,从舞台侧边,便是走来了一个穿着裙子的学生。
虽然是学生,却化了浓妆,口红鲜艳,而且脚上踩着的是一双高跟鞋,裙子是晚礼服,见到她这打扮,评委席最左边的一个老者,不由眉头微微一皱。
胡雅彤弯腰鞠躬,然后坐在钢琴边上,坐姿规范,台下也没了声音,全部安静下来,灯光暗淡,等待着她琴声的响起。
下一刻,胡雅彤双指开始弹在了琴弦上,清脆的咚地一声,拉开了序幕。
五位评委都没说话,在看着她表演,紧随其后,是一种略为快节奏的琴弦姿态,却又带着一种低沉。
她改编了这首曲子!
在这个大厅内的,不论是评委还是观众,对钢琴曲子都是有基本的了解,这首曲子整体的基调是沉缓,忧郁,不过这个女生弹出来,风格又变换成了另外一种。
黑白交错,琴音不断。
这一首曲子,也就五分多钟,等到弹完,现场又是响起了掌声。
那女生站起来提着裙子弯腰,几位评委都是开始打分,然后彼此看了看。
“我来说吧。”
最左边的那位老人,看向台上那名学生。
“你弹了几年琴了?”
“一共是十三年。”
“那还是挺久的,那你知道这首《湖与桥》,它的创作者是谁吗?是在什么样的背景下创作这首曲子的?”
“这首《湖与桥》,是1834年法国钢琴家巴蒂斯特创作,据传巴蒂斯特患有抑郁症,一日夜间,一人走在湖面的桥上,水波粼粼,心生触动,便是有了这首《湖与桥》,它整体的风格是一种黑暗哥特式风格,要表达出的是一种光怪陆离的内心世界。”
“答得不错,但你演奏出来的风格,却完全没有契合这个曲子的风格与基调。”
“我是想再进行创作,表达出另外一种风格。”
“错了,再创作和改编,也不能将它的风格完全改掉,这是一首黑暗光怪陆离的曲子,但你弹出来的,却如同多了一股风尘味,你的实力没到这种地步,胡乱改编,却将它的核心冲消得所剩无几,古典钢琴,其表现形式,要为内核服务。”
台上的胡雅彤不说话了。
“鉴于此,我们最终五个人给出的分数,是3.1分。”
胡雅彤眼眶一红,但还是再度鞠躬下台,台下的观众,也是不少有惋惜的声音。
满分五分,3.1分,如果换做是其余人,已经很高了,但是对这个台上的学生来说,则是低得不能再低。
后台其余学校的学生,也是看得更为紧张和凝重了。
再接下来,又是一个个学生进行表演,中南大学的、湖师大的、浪音学院的,也都是一个个上台演奏。
而评委的评分也都是五个人取平均值,目前为止,得分最高的,是浪音学院的一个学生,直接得了4.2分。
又是一个学生下去,进入短暂的休息期间。
“浪音学院的吕子方得了4.2分,这个区决赛的名额,肯定有他一个。”
“那也不一定,后面还有接近三分之一的人没上。”
“五位评委的给分都太严格了,压分现象很严重。”
“能不严格?毕竟是省里的决赛了,不严格点放水的话,就算上了区决赛,也是被其余人淘汰的份。”
台下议论纷纷,而没有多久,下一个要上台的,赫然是圣米迦乐学院的,诗子瑜。
“诗子瑜!这个学生有点出名。”
“哦?怎么说?”
“之前他大二,圣米迦乐学院自己举办的音乐比赛上,就拿到了第一名,一年的磨砺,省内钢琴比赛的大大小小奖项,也拿了不少,现在他的技艺肯定更为厉害,最起码进入区决赛还是没问题。”
“上年他就是在区决赛败下阵来的。”另外一人说道。
主持人报幕:“演奏者,圣米迦乐学院,诗子瑜;演奏曲目,二十级曲目,《革命进行曲》。”
哗!
台下不少人惊讶至极,二十级曲目啊。
就连五位面不改色的评委,在听到这个报幕之后,都是脸上有了诧异之色。
无论是什么评级,越往后都是越难,钢琴技能评级也是一样,十六级开始,那些曲目都一个比一个难,更何况别提二十级!
之前比试的学生,都没人敢挑战二十级的曲子,最多的一个,挑战了十八级,然后在弹奏中出错了,结果得分跌破了3.0,其难度可想而知。
在后台,其余要上台的学生,也是脸上震惊。
“蔡亮,他直接就上二十级的曲子?”
一旁的史文脸色凝重。
“先看他的表演。”
《革命进行曲》,是波兰作曲家斯蒂芬·茨威格的作品,它和原来那个世界肖邦的《革命练习曲》背景倒是有些类似,当时波兰几乎被灭,斯蒂芬·茨威格心怀悲愤,就创作了这首曲子。
整个曲子的基调,是在愤怒之下创作的,非常快,难度高,也是这个世界的名曲之一,更为重要的是,那种激昂愤怒的情感,全在钢琴中传达出来了。
诗子瑜脸带微笑出场,极为自信,朝着在场所有人鞠躬,然后坐在了钢琴前,整理了一下身后的衣服,然后双手悬在钢琴上方。
下一刻,双手猛然落下,如同重重的钟声敲响,紧接着又是急促如雨点一般的琴声,对于灭亡者的仇恨和愤怒,骤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