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师不知道董芳失踪的事儿跟我们有关,可是,家长却看出了苗头,有几个同学经不住家长逼问,就把事情给说了。”
“我还记得,那几天晚上各家人都在来回串门,后来还秘密到一起商量了半天,约定好谁都不能把这件事儿说出去。”
“没过几天,山上就传出了闹鬼的事儿,很多人都听见有人在山里哭,却偏偏找不到人在什么地方。有人说,那哭声像是董芳。”
“山上闹鬼不久,矿上就连着出了几次事故,死了好几个人。矿上的人都在悄悄说,是董芳回来报仇了。矿里一时间人心惶惶,我爸他们一天到晚沉着脸不肯说话。”
“董芳死的第七天,煤矿忽然塌方,好多地方都被堵死了,几十号人陷在里面生死不知,矿上组织救援了几天都没结果,煤矿也不得不停产了。”
“我爸他们一闲下来就疑神疑鬼,各种各样的传闻传得沸沸扬扬。有天晚上,辛志强他爸过来说:人多嘴杂,说不定谁就能把事情说漏了,干脆走吧!”
“第二天,辛老叔就带着他们搬了家。矿上的人也陆陆续续都走光了。我家是最后几个离开矿里的人,走了之后就再没回来。”
“我爸本来带着我回了老家,后来阴差阳错的,我又回到了这里工作。”
“我参加工作之后就在地名办,也参与了地方志的编写。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悄悄把荷花塘煤矿的事情都给藏了起来,普查地名时也把荷花塘的地名给删了。”
宁瑶听到这里忍不住低声道:“难怪地方志上都没这方面的记载。”
我也开口追问道:“煤矿和小学都还在吗?”
“不在了。”王凯摇头道,“我曾经到那附近找过一次。据说,那里发生了几次泥石流,把子弟小学给埋了。”
我再次问道:“你们既然已经天南海北地分开了,又怎么会回到骆驼岭?”
王凯咽了下口水道:“他们因为什么回来我不知道,我是最近一直在做噩梦,总是梦见董芳站在教室门口喊我,让我回去。”
“我整日整夜都在被那个梦折磨,如果不是你们把我带来,我都已经做好返回骆驼岭的准备了……”王凯说到这里,不禁长吁了口气。
我转头看向另外几个人时,有人开口道:“我也一直在做那种梦,董芳就站在教室门口,厉着声音喊我回去。她……”
“她那眼神就跟以前一样,像是恨不得要吃了我们……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听见她的动静,还是像以前一样两条腿都发软、身上直打哆嗦,她说,我不回去,就一直找我……我不得不回来啊!”
顾不上听到这时忍不住说道:“原来是这样。董芳不停地给人托梦,但是,人跟人的心里承受能力不一样,有些人承受不住先回来了,有些人心里承受能力强点,才回来得晚。”
陈与唱说道:“你们在身上带红布是什么意思?”
王凯说道:“以前矿里人下矿之前都在身上带一小条红布,是保平安用的。据说,红布用的时间越久就越灵,我家老人的红布一直都没扔,我就给带出来了。”
顾不上低声道:“兄弟,你说,动手的真能是那个董芳?”
我犹豫道:“说不准啊!”
“怎么就说不准了?”顾不上问道,“现在仔细回想一下,那扇上面带着两块玻璃的蓝油漆木门,不就是教室门吗?上面有玻璃,是方便老师观察教室的情况。”
“我们遇上那个女鬼,从穿着打扮上看,正是过去老师常穿的服饰。”
“尤其是她刚才杀人的办法,不正像是老师忽然出现在教室后门,把人吓得半死吗?这些哪点不像是老师?”
“还有,你还记得老孙头在院子里喊人的事儿吗?他那不是明显在喊媳妇儿?只不过我们当初谁都没往这方面想。那女鬼肯定是董芳。”
我沉声道:“那两次制住我们的怪力又是怎么回事儿?”
“师道正气啊!这你都不知道?”顾不上说道,“天下有儒、道、释三教,你总知道吧?儒教至今仍然存在,只不过不像佛、道一样广收门徒而已。”
“儒家讲究‘天地君亲师’,师道就是正道啊!修为高深的大儒,师言一出,形同钧令。调动师道正气……”
顾不上越说声音越小,他自己也感觉到不对劲儿了。儒家浩然正气谁不知道,可是谁听说过,儒家浩气能跟鬼魂并存的?这分明就是自相矛盾。
顾不上道:“不是师道正气,别的也解释不通啊!换成其他鬼神,敢去呵斥鬼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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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可能有些读者又会说,我想诋毁老师。其实,我对老师这个职业没有任何偏见,也很尊敬自己老师。这个故事看到最后,大家会知道我想写的是什么。我的老师当中,为人侠气的宫老师,教我心正的孟老师,亦师亦友的李老师。他们的教导在我毕业十几年之后,也一直在影响着我。我永远感激他们的教导,尊敬他们的为人!感谢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