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等人逃出了邺城,向西狂奔了半夜。到天明时,已经是人困马乏。颜良对袁绍说:“主公,我等赶了一夜的路,距离邺城已远,不如找个地方歇息吧。”
袁绍环顾四周,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片树林,便用马鞭一指,说:“我们就去哪里歇歇马!”
等来到树林中,袁绍在颜良的帮助下,翻身下马,见跟随自己的人不过三十余人。文不过逢纪、辛毗,武不过颜良,不禁仰天长叹。
辛毗等袁绍叹完气,恭恭敬敬问:“主公,不知我们接下来该去什么地方?”
“此去渤海路途遥远,中间又有冀州、幽州相隔,看来是去不成了。”对于接下来的去处,别说一般的文臣武将,就连袁绍自己也心中无数,“若是无处可去,我们只能去寿春投公路了。”
“不可,主公千万不可。”颜良听到袁绍这么说,连忙劝说道:“昔日袁公路派人前来冀州索要马匹,被主公拒绝。想必他一定对此事怀恨在心,一旦主公势穷去投,必然受他的窝囊气。”
听颜良这么一说,逢纪的心里也不踏实起来。他心想,上次袁术派人前来索要马匹,是自己竭力反对给寿春提供马匹,才导致两人反目成仇。虽说自己前几日曾劝袁绍去投袁术,但此刻想来,此举极为不妥。袁公路的心胸狭窄,如果他因为马匹一事,要杀掉自己,恐怕就连主公出马,也救不了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里,他也连忙说:“主公,颜将军所言极是,我们不能去投公路,否则悔之晚矣。”
袁绍听到他这么说,不禁朝他狠狠地瞪了几眼,心说:当初是你劝我去投公路,怎么一转眼就不承认了?没等他说话,就听辛毗在对颜良说:“颜将军,主公赶了一夜的路,想必是饥肠辘辘,不如你派人到前方去查看,可否在村镇里买些食物来充饥?”
颜良对袁绍一向忠心耿耿,听辛毗这么说,毫不迟疑地说:“佐治先生所言极是,颜某这就带人去为主公寻找食物。”
“颜将军,若是你离开,此处何人可以保护主公?”逢纪看到颜良要离开,心里有些发慌,他深怕冀州兵马会趁机追上来,到时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下场,因此竭力阻止颜良离开。
“是啊,颜将军。”在这件事上,辛毗和逢纪的想法一样,别看大家伙都跑了一夜,要是冀州的兵马追上来,就凭几名小兵,要想挡住追兵,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见逢纪和辛毗两人都不同意自己亲自到前面去寻找吃的,颜良只能作罢。他叫过两名比较机灵的兵士,让他们到前面去探路,看能否找到什么村镇,给大家买点吃的回来。
袁绍坐在一棵树下喘了一会儿气,忽然问道:“怎么没看到文丑,他怎么还没有杀出重围?”
一提到文丑,颜良的眼圈便红了。他和文丑二人亲如兄弟,此次突围,居然没有看到文丑的身影,按照他的想法,估计是死在了乱军之中。
辛毗看到颜良的表情,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对袁绍说:“主公,属下赶往州牧府时,隐约见有一队兵马在街上和冀州军厮杀,可能是文丑将军。既然他此刻还不见踪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唉!”听到辛毗这么说,袁绍有些痛心地说:“可惜了我的一员虎将,就这样死在了乱军之中。韩家小儿,本将军与你势不两立,早晚取下你项上人头。”
逢纪在一旁听了,心中不屑地想到:你现在都是丧家之犬了,能不能东山再起都是一个问题,还想取韩家小儿的人头,做梦去吧。
派出的兵士迟迟未归,赶了一夜路的袁绍肚子越发饿了。他望着兵士离去的方向,低声的问:“为何那两名兵士,迟迟不曾归来呢?难道是逃走了?”
“主公请放心吧。”颜良是个直肠子,见袁绍怀疑两名兵士开了小差,连忙向他解释说:“此二人乃是末将的心腹,为人可靠,绝对不会开小差的。”
“这可说不准哦。”逢纪在一旁冷嘲热讽的说:“没准他们见到主公落了难,准备另择高枝,跑去投奔了冀州军也说不定哦。”
“你说什么?”颜良听到逢纪这么说,将大刀的刀杆往地上重重一顿,说道:“颜某敢于性命担保,此二人肯定不会背叛主公!”
辛毗深怕两人吵起来,连忙劝说:“如今大家都遭了难,理应同舟共济,怎能互相攻伐,还是以和为贵。”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忽然有一名兵士叫道:“有马蹄声。”
众人连忙侧耳倾听,果然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不过不是从东面传来,而是从西面传来的。没过多久,颜良派出的两名兵士就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见到自己的部下出现,颜良冲着逢纪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后说道:“怎么样,我说我的心腹绝对不会舍主公而去吧。”
众人吃完了兵士们带回来的干粮,又接着讨论下一步的去向问题。此刻官道上又传来一阵马蹄声,颜良以为是追兵到了,正准备上马,却听到有人远远地喊:“主公可在这里前方?”
颜良和辛毗出了树林一看,来的只有两三骑,前面是邺城的一名官吏,姓董名昭字公仁,后面跟着的一名衙役。辛毗连忙迎上去,冲着他喊道:“公仁,主公在这里!”
董昭来到树林见到了袁绍,连忙跪下行礼:“属下参见主公!”
袁绍如今是穷途末路,见到居然还有人肯跟随自己,心里不禁有些感动。他连忙起身扶起了董昭,客气地说:“公仁,一路辛苦了!”
董昭起身后,问袁绍:“主公,不知您接下来打算去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