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内。
此时的叶凉,正在王升、阮芯如等人的陪同下,缓缓地走着。
他那黑邃的眼眸,凝看着四周,波澜不止。
毕竟,这一别,真的太久...太久了...
“呼...”
突然地,一阵微风吹过,不知是进了沙子,还是何,叶凉的眼睛,忽然有些湿润、潮红,那心中酸楚之意,不减。
“大人。”
李仲看得他那,满是伤感的模样,终是有些忍不住道:“你没事吧?”
叶凉闻言收敛了心绪,并以玄力蒸散了泪水,然后摇了摇头,道:“没事,继续走吧。”
话落,他直接转过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看得这一幕,李仲不由眉头微皱,低语道:“这神宫的大人,我没见过十成,也至少见了七八成,而眼下的这位大人,我是真的第一次见...”
“可是,他怎么还偏偏,对皇宫这么熟悉的样子?”
“或许,他来的时候,刚巧不是我们站岗的时候吧。”
王升随口说了一句,然后便转语道:“好了,有些事不该我们管的别管,好好履行职务,跟着他们,便行了。”
有了王升这话,李仲虽然心中好奇,但终究还是没有多问,而是直接和王仲一起,跟上了叶凉等人。
而在他们下面跟着的这段路上,叶凉还是和一开始一样,没有迷路,更没有问路,而是直接非常熟悉的走过那些皇宫道路,来到了皇族祠堂之地。
“呼...”
祠堂外,叶凉凝看着眼前的熟悉场景,不由重重地吐了口浊气,心中翻江倒海而起。
当年,便是在这,叶南天每年都会带他来拜祭。
当年,便是在此,他时常会与瑶止嬉闹玩耍...
...
这往昔种种,一幕幕,一历历,犹在昨日,令得叶凉难以忘怀,心中感伤。
好一会儿,他才是眼眶泛红,喉间生涩的低语了一句:“父皇,我回来了。”
随着这句释放情感的话语说出,叶凉终是再度踏步而出,朝着那祠堂内,走去。
此时的祠堂内,依旧和当年一样,没有改变,那些灵牌的摆放,也和以前没有差别,独独有些不一样的,便是那里多了一些灵牌。
而这些灵牌,不是别人的,正是叶南天,以及他曾经的手足姐妹的。
“没想到,时隔百载,再次相见,竟然会是以这种方式。”叶凉凝看着那些姐妹手足的灵牌,不由苦涩而语。
“凉儿。”
秦菀莲站于他的身旁,听得他的低语,似有些担心的喊了声。
“我没事,秦老。”
叶凉强颜欢笑般的说了一句后,他走至祠堂中央,跪身而下,悠悠低语:“吾辈先祖,不孝子孙,叶凉...”
“携不孝皇叔叶南临,回来了!”
他说到这,直接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对着那些灵牌,磕了三个响头。
看得此景,那站于祠堂大门处,不敢踏进来的王升和李仲二人,虽然有些困惑,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而在他们困惑间,那磕完了头的叶凉,则是直接站起了身,对着那些祖宗灵牌,上了三柱清香。
等到这三柱香上完,他又于纳戒中,取出了那装有叶南临骨灰的瓷罐,以及一块,刻有叶南临三字的灵牌。
而后,他直接踏步上前,将那灵牌和骨灰,摆在了那架子上。
看得这一幕,那王升和李仲不由神色一变,齐齐紧张地走入祠堂之内,道:“大人,这乃是叶氏皇室的祠堂,你拜祭可以,但万万不能随意将外物,摆放其上...”
“还望大人,速速把东西拿下来,否则,我等恐怕,都会有性命之危。”
一直以来,瑶止都极度重视、尊敬这祠堂,里面的半物,都不允许别人碰,甚至看一眼,都可能惹得杀身之祸。
所以,他们能够放叶凉等人走进来,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又怎么可能,还允许叶凉,把这新的灵牌,还有骨灰,放在这祠堂内摆放。
“你等不用紧张,这块灵牌是叶族已故九王爷,叶南临的。”
叶凉神色平静的凝看着那,和众灵牌摆放在一起的叶南临灵牌,悠悠道:“他的灵牌放在这,女帝不会怪罪。”
这...
王升和李仲二人听得此语,有些将信将疑。
而在他们狐疑间,叶凉则是直接后退了几步,然后再度取出三柱香,对着包括叶南临在内的所有灵牌,拜祭起来。
如果说,之前的香,是他兑现承诺,代替叶南临所上的话,那么现在,他是代表自己,给叶族先辈,还有叶南临等人上香了。
“九王爷...”
叶凉恭敬的拜了三拜,并上完手中清香后,他眼眸波澜尽起的凝看着叶南临的灵牌,悠悠道:“灵牌已置,你的英魂,可以归来了!”
呼...
似是听到了他的呼唤,那原本寂静的祠堂内,陡然由外而内的刮起了阵阵凉风。
吹得那灵牌震动,白幡飘荡不止!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极不适时宜的清幽冷语,直接于祠堂外,响荡而起,传荡而进:“哼,一个叶族叛臣,又有何资格,纳入我叶族宗祠!”
闻言,那站于祠堂内的叶凉,垂下的双手,不自觉的缓缓紧握而起,眸中寒芒涌动:又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