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里之外张焘的军营,这位辽东军副总兵此刻正在大发雷霆,派出一百骑兵非但没有将巡抚大人要求的洋人工匠带回,反而被人打的打败而回。
站在大帐中的带队把总用舌头舔了一下子从额头上流到嘴角的鲜血心中暗恨,老子拼死拼活出去追敌,回来后这张焘也不问清楚情况,上来就连茶带碗砸到自己额头上,致使自己现在头破血流,哼,早晚一天老子带兵反了这狗日的张焘!
张焘发作一番,觉得胸中怒气消散一些,看到被自己伤到的骑兵把总,心中稍觉歉意,正想安慰几句。
大帐忽然被人掀开,只见一个中军亲卫快步走进大帐,“总兵大人,右都督登莱总兵官张大人派人传令,请总兵大人前去他的大帐议事。”
张焘一摆手道:“知道了!”
转头看着骑兵把总道:“你先下去,等本官回来在详述事情经过!”
骑兵把总向张焘躬身,转过身体脸上立即布满怨毒之色,配合满脸的鲜血显得很是狰狞。
崇祯五年正月初四午后,雪花飘飘,寒风凛冽。大雪从早晨开始纷纷扬扬洒落。这几日登州范围雪花断断续续,一直没有停下。
雪下的多了便不再是令人欣赏的美景。而是望而生畏的灾害。
登州城南门外突然响起火炮发射声,一阵阵响起。相隔十多里的登州水城听得清清楚楚。
庄英昌神态中带着恭敬,道:“还是指挥长慧目如炬,孔有德乱兵果然来到登州,属下真是想不明白凭张总兵兵马的强壮,怎么会败到叛兵的手中。”
程有生撇撇嘴道:“强壮个屁,二百骑兵被我震山营一百鸟铳兵加二十多猎敌司士兵打的全军覆没,算哪门子强壮!”
庄英昌争辩道:“我没有说咱们震山营士兵比不过他们,事实上登莱营官兵大多是跟随张可大张总兵征战多年的老兵,从未经历过一败。而副总兵张焘手下的辽兵也是常年与鞑子兵作战,也是精锐之师……”
冯检挥手止住两人争辩,道:“孔有德麾下是辽兵,而张焘副总兵麾下也是辽兵,张焘对待手下官兵非打即骂,还经常克扣官兵的粮饷,而孔有德乱兵在吴桥叛乱,经过这一路抢劫已经尝到甜头,如果孔有德悄悄派人混入张焘的军营鼓动。张焘帐下辽兵难保不会叛逃……等到两股辽兵汇合在一起,突然对张可大的江浙兵发动突袭,再强的战兵也要败退!”
船舱中人不似冯检一样清楚的知道即将发生事情的过程及结果,庄英昌、张文泰、姜余等人惊异的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指挥长。对其神乎其神的判断感到不可思议,看似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每次却都是被指挥长说中!
只有程有生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似乎再奇怪的事情发生在指挥长身上都是很正常。
冯检摇头叹息道:“孔有德乱兵就像一场瘟疫,他们占据登州城之后。必然对周围县府进行烧杀抢掠。震山营上下暂且忍耐,等到孔有德乱兵惹到咱们头上。咱们震山营奋起反击,到时候也是师出有名,皇上和朝廷大臣们反而要倚重咱们震山营!”
庄英昌躬身道:“指挥长所言,属下等的确是心服口服!”
此时冯检的确很自得,因为熟知未来而又能提前把握,并且能够从中获取巨大利益,同时让人大大震惊的感觉不错。
心中得意,嘴上露出笑意道:“暂且不管登州城外如何交战,说说咱们的计划还有什么不足之处。”
张文泰接口道:“今日城外开战,海防道王徽大人指令所有水师官兵立即回到战船警备,如果水师官兵一直呆在战船上,咱们原来派州汛营官兵潜伏的计划便要修改。”
庄英昌见冯检似乎胸有成竹,摸着下颏的胡须沉吟着说道:“咱们的计划是城破之日之日州汛营官兵潜入各条战船驶离水城,近几日官兵回归各条战船对咱们的计划并无大碍,海防道王徽大人显然是一位谨慎之人,水城城墙很少守城官兵,闻听登州城被乱兵占领,定然会抽调水师官兵前去寨墙防守,此时咱们州汛营官兵迅速控制各条战船不迟。”
“老庄分析的入情入理,我猜城破之时如果水城没有结冰,海防道王大人定然会第一个跳上战船,并且催促战船快速离开水城,如今驾船离开的使命便落到咱们州汛营头上了!”
舱内几个人听着冯检的话语,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庄英昌笑道:“两千斤火药全都制成火药包,现在全都囤放在鸟铳兵临时驻地,专门有一个哨的士兵看守;水师各条战船方圆三丈之内冰面随时有州汛营官兵清理;牛亮等三位把总再三确认一旦乱兵攻破登州城必定驾驶手下战船跟随咱们离开登州水城,此时已经万事俱备,只等乱兵!”
冯检嘱咐道:“老庄,你要与牛亮三人确定好,如果王徽大人下令调遣水师官兵守城,要她们尽量拖延,直到咱们驾船离开!”
“属下理会的”庄英昌点头答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