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范晓离回来了。她走进了梁健办公室,将门关上。梁健问道:“晓离,昨天你说要告诉我一件事,是什么?”范晓离说:“窗台上的绿色植物,我想拿走了。”梁健说:“为什么?”范晓离朝那个盆栽看了一眼说:“我去给它加点水啊!”梁健无语:“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
范晓离说:“没错。”说着就将植物拿起来,并朝梁健使了一个眼色,将绿色植物拿出去加了水,又回来了。
不过,她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带着那盆绿色植物,就笑着说:“怎么?不肯将植物留给我啦?”范晓离意识到梁健在看她,又微微低下了头,说:“难得你这么喜欢被监视?”
监视?
听到这个词,梁健倒是吓了一跳:“这棵绿色植物有监视的作用?这也太夸张了。”范晓离说:“夸张,或者不夸张,待会植物拿进来的时候,你装作观赏,看一看叶子里面就行了,装着一个很小的针孔。如果你在办公室有什么非常举动,都会被摄进去的。”
竟然会有这种事情,梁健还是第一次碰到。梁健忙问道:“这到底是谁的主意?”范晓离说:“当然是钟理事长。是她让我把这盆有摄像头的植物拿进来的。”
梁健想起前天报到的时候,范晓离告诉她,是因为她的办公室照不到阳光,所以才会放在他这里。梁健说:“这么说,那天你是骗我。”
范晓离承认了:“是的。钟理事长说,如果我做了这件事情,他就考虑给我参公。”梁健喟然叹曰:“钟理事长,拿着参公的事情,到底要逼你做多少事情?”
范晓离说:“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们习惯把任何事情都变成交易。”
梁健抬起头来,瞧着范晓离,他原本不认为范晓离这样的女孩子会说出这样深邃的话来,然而,她说了出来,人只要经历多了,就会有深刻的感受。
梁健说:“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范晓离说:“我认为你是一个好领导,不管别的,在这个理事会里,你是唯一不求回报给过我温暖的人,我不能对一个对我好的人,让他遭人暗算。否则,我真不知道待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梁健盯着范晓离,忽然觉得这女孩还真是不简单,他微微点头说:“那你不怕自己的参公搞不定?”
范晓离说:“我现在不觉得这有多么重要了,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强求过来,与人交易过来,变成你的,也会如鲠在喉。”
梁健看着范晓离说:“你放心,参公本来就是你的,我会帮你争取到的。”
范晓离感觉到梁健看着自己,头更加低了。梁健问道:“你为什么总喜欢低着头呢?”
被梁健这么一说,范晓离才有些羞怯地抬起头来,梁健又看到了她的眼睛。范晓离说:“是因为我的眼睛。”
梁健说:“我也觉得奇怪,你的左眼有些绿莹莹,这是为什么?”
范晓离说:“我的眼睛受过伤,小时候玩剪刀,不小心戳中了眼睛。我老爸老妈几乎倾家荡产,到上海给我看病,但是里面的眸子是假的。”
梁健心里叹息一声,怪不得范晓离一直在他面前低着头,原因是眼睛有缺憾,她心里有些不自在。
梁健对范晓离说:“以后,别再低着头了,你的眼睛很漂亮,你整个人都很漂亮,没必要低着头。接受你的人,会接受你的全部。”
范晓离点了点头,露出欣喜之色。只听梁健又道:“你去把那盆绿色植物,重新拿进来吧!”
范晓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你还想让他们监视你?”
梁健说:“你放心吧,我在办公室里一向规规矩矩的,他们监视不了我什么东西。我不想某些领导,躲在办公室里打飞……”梁健赶紧停下了,最后一个“机”字没说出来,这话可不符合这样的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