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摘了,走吧。我今天就做一回齐宣王,离庖厨也离菜地了。”她直起了腰,一幅做出决定后的轻松样子。
“怎么说?”
“我不可能因为不忍心摘下这些菜就不吃菜了,可是我就是不忍心亲眼看到这些原本鲜活的生命就在我面前这样地被割断。所以我们还是回去吧,养殖场我也不去了。”说着采月就让跟着他们的服务员回去前厅了。他们原本是要按客人要求来采割蔬菜的。
“想得这么透彻?你这话倒像道姑说的话。”裘岩有些调侃地说道。
“不是透彻,只是妥协而已。这个小南瓜我虽然很喜欢她,而且她终究也不能长久地留在这根让她生长的藤上,但这一切都不是我可以按自己意思去改变的。我可以做的只是这个摘下她的人不是我,并且我不看着她被摘下。”
“所以你喜欢她的方式是让继续留在那里?”
“既然她没有在属于她的那个季节被摘下,那我就理解为上天的意思就是让她呆在这里。既然是这样,我又何必破坏上天的美意呢?
我如果不摘下,顶多只会遗憾一下,但其实得到她我也只会高兴一会儿。我生命中还有许多东西会让我把她忘记,所以索性就让她在那里呆着吧!”
裘岩听着采月的话若有所思:“你说这话是有所指吗?”
采月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没有呀,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有感而发!”
裘岩笑了笑,“我以为你是在指我对你的感情。”
这个话题一被提及采月就沉默下来。
菜地旁有一个小湖,这湖里的水是高山清泉直接流下来的水,可以用来浇菜地,湖里还养着鱼。小湖边有个六角小亭,取上下四方六合之意。亭子的六个角上分别挂着六盏红色的灯笼。
采月从菜地慢慢向那小亭子走去,裘岩跟在她身后。两人在亭子里坐下。
“你现在和萧天在一起,觉得幸福吗?”终于他还是问了她这个问题。
她看着月光下的湖面,湖面因为风吹泛着层层细细的水纹,就像她现在的心情一样。
“我想我应该是幸福的。”她不想裘岩知道她和萧天现在的状况,但她无法掩饰的落寞出卖了她。
“为什么只是应该?所以你过得并不如意,是吗?”裘岩紧盯着她。
她将目光从湖面收回,看向裘岩:“裘岩,我不能强求太多,不能强求一切都按照我自己的心意来。”
“可你原本可以得到更多。”他的目光变得灼热。
“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要得到多少才能满足呢?”她再次看向湖面:“我只想得到自己最珍惜的那部分就够了,至于其它,我不做多想。”
“你真做得到不多想吗?”他想起了她在办公室说的“都怕”。如果她不多想,那她怕什么呢?
她沉默了。
他看着她,有些激动起来。
“那个小南瓜你摘下她或许会后悔,或许会把她丢在一边。但你又怎知你不摘下她就一定不会后悔呢?或许一出这里的大门你就会后悔没有把她带走。
你会想与其让她在寒风苦雨中完全枯萎然后落在地里腐烂,不如当时就摘下她,给她你的关注你的爱,那么至少她的出现也是有价值的了,不至于默默地长出又默默地死去,然后又默默地消亡。”
“裘岩,别说了。”她站起来就想要离开。
他伸手拉住了她,将她拉回坐下。
他并不想出尔反尔,他曾经是那么痛苦却又真诚地要退出这段搅缠他身心的感情。可是看到她的痛苦,看到她的失神和落寞,他忍不住了。若陪在她身边的男人是他,他一定不会让她如此地难过。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了采月对他的那份情愫。
虽然无法和她对萧天的那份情相比,但这份情愫也足以令他再次生出想要得到她的强烈念头。
“采月,难道你真的就从来没有想过,如果在你身边陪着你的那个男人是我,你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的烦恼和痛苦?”
“裘岩,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她再次想要逃开。
他再次更用力地拉住了她:“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不相信那一夜你只是因为酒精因为报复,我也不相信你真的为了一个游戏就可以那么真实地勾引我。为什么不敢承认你也爱我?为什么不能尝试离开萧天做我的女人?”
她用力要去掰开裘岩抓住她的手,裘岩却更用力地把她拉向了怀中,然后唇就直接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