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心里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萧玉琢离开学馆后,脸上的笑意才清淡下来。
十五娘和她一同坐在马车里,她忽而抓住萧玉琢的手,“我还是不放心,干脆把那几个孩子送走吧?”
萧玉琢却摇了摇头,“如今他们答应了不说,我就当真相信他们不说,若是把他们送走。学馆的存在与否就和他们没有关系了,他们反倒会没有压力的将此事说出来。那才是后患无穷。”
“可他们若是嘴上把门的不紧,或者是无意间再……”十五娘有些担心。
萧玉琢垂下眼眸,“十五,你信他们的话么?”
十五娘微微一怔,“我……我自然不相信的!”
“嗯,”萧玉琢点了点头,“你也听闻了,却都不信,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萧玉琢回到家中,立时寻到重午房中。
趴在床上这几日,大概是重午人生中最老实的几日了。
他连平躺都不能,更别说起来又跑又跳的玩儿了。
无趣的紧了,就叫丫鬟给他读书。
周长康原本也告了假,没去学馆上学。
重午却把他赶走了,“我都去不成,你能去却不去,多浪费啊?你去上课,回来好给我讲学馆里有什么有趣的事儿!”
周长康只好回去。
每日回来都要先绘声绘色的给重午讲了学馆里发生的事儿,再去忙别的。
若是先生留了写字背书的任务,重午趴在床上,也会把字写完,把书背熟。
萧玉琢过来寻他的时候,他正跪趴在床上,写昨日的大字呢。
她没喊他,看他写的专注,怕打搅了他。
这次的打,还真是有些屈打他了。
他不过是想用自己的法子,为自己的阿娘正名,用自己单薄稚嫩的肩膀,保护自己的阿娘而已。
他还太小,根本考虑不到许多,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有哪些利弊。
但他一颗赤诚质朴的心,他对自己阿娘毫无犹豫的维护,才是最叫人感动的。
萧玉琢看着重午跪趴的样子,不由眼眶湿润。
哪怕有一天,自己的身份真的再也隐瞒不下去。
哪怕天下人都知道,她就是一个孤魂野鬼,就是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哪怕天下人都要烧死她--她的小重午也一定会冲在最前头,保护她,维护她的吧?
萧玉琢抹了抹眼睛,悄悄的又退了出去。
被重午放火烧了寝房的学生,隔了一日,被允许回去上课,也重新给他们安排了寝房。
他们得了自由的头一日,没有去上课,而是租了马车,来了萧家。
门房通禀,重午小郎君有访客到,重午还甚是诧异呢。
他挺着屁股上的伤痛,起身见客。
见到是那三个学生,他眼睛圆瞪,拳头握紧。
三个年长与他的学生,却连忙躬身,郑重的向他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