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世弦就是那个代表,而且他还知道得不少,“陛下,吐蕃大巫真跑了?”
“是。”
司世弦脸色微微一变,“这等关口,吐蕃挑事,看来是要有更大动作了,河西道的问题,恐怕比预想中更严重。”
“无非就是要另扶萧乾称帝,但这废物成不了大事,踪迹已败露。”萧律对那俩的计俩了若指掌。
司世弦闻言,稍稍放心。
金币却在此时,去而复返的,在殿外紧急禀道:“启禀陛下,德公公被萧乾掳为人质了!”
萧律眉一沉,“进来。”
金币这才进殿,并将方才看到的事,一一禀来。
“你将朕的话带给金德否?”
“尚未来得及。”
萧律微微挑眉,“先静观其变,随时来报。”
“是!”金币领命而退。
司世弦这才问道:“陛下是想用萧乾,勾出剩下的独孤余孽?”
“此其一。”萧律最大的目标是巫昇!
司世弦也猜到了,但他担心:“难得逃脱,他还会涉险么?”
“只要有机会,他必会。”萧律玩味道,“毕竟剑南道尚未归降,萧乾的作用不小,但凡有一线机会,他都会来。”
司世弦和巫昇接触不多,不甚了解,但他相信新帝的判断。
提及新帝……
司世弦再禀道:“陛下,关于您的尊号,臣与诸位同僚议定后,深觉您所提议的‘肃仁孝显’四字,太过简单,也不符合您的功绩。
臣等以为,您的尊号应是‘兴元神显仁达明睿至高孝行皇帝’,如此,方能彰显您之功绩,又可震慑四方!”
萧律:“……”这么啰嗦……
“简称则用元帝,臣等都坚信,以陛下之能,必能在兴元年间,不仅仅完成大盛复兴,还能达成大盛归元!让我大盛朝力复元,民生复元,疆域复元,还请陛下莫要谦虚,承之受之。”
萧律:“……”
这尊号于他而言,其实没什么,那废物也难得和他达成一致,所以随便给了一个尊号出去。
但这帮老东西倒是会拍马屁,听听这长得他都忘了叫啥的尊号……
不过“元帝”简称,倒是不错,与“肃宗”相比,霸气许多。
萧律因而同意了,“可。”
司世弦这才松了一口气,也由衷笑道:“陛下万岁万万岁!”
萧律却凭生出几分恍惚,元帝、肃宗,没想到再重生,不仅很多事都变了,连尊号也变了。
就连站在他跟前的老臣,也不是裴老,而是司世弦。
前世,司世弦这老狐狸,可是早早就投在萧乾门下,后虽改投他庭前,但自然不可能像这一世这般受重用。
此外,陈老总督以及兵部等各部尚书,和前一世的选择也不尽相同,许多他前世用惯的心腹大臣,现还在成长中。
眼下被他重用的,竟有半数是前世时,要么早早告老,要么效力过萧乾者。
世事难料,不过如此。
……
莫名感慨的萧律,转而就觉得自己磨唧,定是又受那废物影响了。
但司世弦并未察觉他的情绪变化,已在告退,“陛下若无他事,臣先请告退。”“
“嗯,无事别出政事堂。”萧律提醒道。
“臣遵旨。”
萧律便起了身,先一步往后殿走去。
司世弦等他离开了,才退出紫宸殿,却因殿外两排纹丝不动的禁卫军,又油然而生出几分感慨:而今的禁宫守卫,与从前也是大不一样了。
先帝时的殿前侍卫虽也不俗,但绝不像元帝的侍卫这般,都是见过血的真行伍之人,绝无纨绔世家子弟。
元帝。
兴元之帝。
司世弦很期待年轻的元帝,会给大盛带来的变化,每每一想!他都有种热血沸腾之感,这是他为官数十载,首次出现这种情绪。
司世弦相信,未来将会有越来越多的同僚和他一样,对整个大盛充满了信心和期待。
他再一想,这样的元帝,竟还是他的女婿……
司世弦莫名有种老怀大慰,十分满足之感,令他情不自禁的喃喃道:“谁能想到呢?”
这事放在三年多前,在刚和秦王结亲那会,他绝对是万万不想到的!他那时,一直更看好七皇子。
在那时,谁能想到成日买醉的秦王,忽然就醒了!
在那时,谁又能想到,秦王不仅醒过来了,他还比从前更强大!仿佛过去的五年买醉,不过是韬光养晦。
在那时,谁又能想到,秦王乃重生之人,他登基后,不过半月,就能给大盛带来这样非凡的变化。
……
仿佛一夜之间,大盛的朝堂便耳目一新。
尽管司世弦知道,这三年间,看似一直在寻妻的新帝,其实一直在做各种部署,但他从不知道,原来新帝的安排,一旦全盘开花,竟有这样的成效。
“谁能想到呢?”持续感慨的司世弦,就这么憧憬着、恍惚着回到了政事堂,却听说,“不好!萧乾挟持大内总管金德出宫了!”
“出去了!?”司世弦愕了一下,“陛下呢?”
“尚不知!但听我那小厮来报,萧乾方才已经快到神龙门了!很快就能出宫。”赵舒城忧心道来,“若让萧乾逃离,剑南道恐很难收复!”
“赵尚书不必惊慌,陛下自由成算,吾等只需等着便是。”司世弦相信,这情况必在元帝的筹谋中,不会出错。
事实上——
萧律此刻已抵达神龙门。
这让终于看到他的萧乾,神情有几分扭曲,“你终于舍得露脸了!”
萧律没回应他,目光停留在金德身上,后者此时十分狼狈,身上还有许多血迹,均是从肩膀上淌落。
司浅浅也清楚看到,金德的肩膀被剜掉了好几块肉!俏脸微微发白,该死的萧乾!
“心疼你这老奴才了?”萧乾很满意司浅浅二人的反应,“既然心疼,就让你的禁卫军全给老子撤了!否则我就要了他的命!”
萧律闻言,毫无犹豫,“散开,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