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无法阻止秋白奔向大海,理论上是这样的。
虽然不能说他神经,但实际上他骨子里隐藏着那么一丝疯狂……或者是好几丝疯狂。
个人思维汇集成群落意念,群落意念集整合成社会意识,社会意识转过来又限制个人思维,这是十分简单而又必然而然的事情。
在那种被限制的状况下,个人性格的表现都是不完整的,当然这没什么错,毕竟所有人都应该受到某种集体公认的规则的制约,这是一种宽泛层面上的保护机制。
但对于现在的秋白来说,全然不同的人生让他的那种限制已经几乎消失了……所以真正的“自我”,觉醒了。
在安定的环境中循规蹈矩的人,谁都无法确定他们的内心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秋白就是如此,来到这里之后,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哦,原来我是这么一种人”的想法。
所以先前劫匪那种事情他才能那么平静……未曾经历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会那么平静。
这是一个向往着折腾,并且已经开始用生命在折腾的神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那座岛上停驻了短暂的一段时间之后,秋白再次驾驶者一条小船出航了。
此时海面又是很平静,方向不明确的海上场景确实容易让人产生迷惘、进而勾起他们对于一些过往的回忆。
特别是刚刚经历过的那些印象深刻的事情。
秋白还是自认有着一颗“凡心”,很多东西的重要程度并不是以存在时间为衡量标准的,短暂的相处也会留下深刻的烙影。
回忆着刚刚的过去,那得算作他人生的重要阶段了,此间种种,让秋白不禁悲伤的不能自已,他甚至不自觉的喃喃低语起来:
“凯撒号不在的第一天,想它……”
想它……
它……
龙马是更往前一些的事情了,现在秋白怀念的是他的凯撒号,而有个令人痛并快乐的事实却是……跟龙马一样,凯撒号也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实事求是的说,谁都不能阻止秋白奔向大海,但是把他的船掀翻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从巴隆港出航半天以后,秋白和艾恩碰上了一场冰雹……可是新世界的冰雹,那是不能叫冰雹的,下冰雹其实是下冰山的另一种说法。
自重小于50吨的冰块,压根都不好意思从云层里冒头。
在这种毁灭性的天候打击之中,凯撒号乘风破浪、披荆斩棘。
但是它没有灵敏度和速度。
秋白有不错的操帆技术,且在顽强的奋斗不屈的拼搏……
但他没有运气。
于是他们在成功的躲过了第一发攻击之后,紧接着就被被天上掉下来的第二粒“冰雹”砸掉了小破船的整个屁股。
在哪怕只剩下了半条船的情况下,秋白也没有放弃,他甚至攥起小拳拳毫无羞耻心的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对着这条破船说了好几声“刚把爹”……
最终他不要脸的诚心和嗲向的表现还是起效了,或者感动了、要么恶心了老天,总之这场冰雹还是停止了。
……在凯撒号被破坏的只剩下一根桅杆的两个小时以后。
所以说归根结底这是秋白的错,为什么要以猩猩的名字命名海船?要是管它叫做“蓝鲸号”的话,除非它自沉,否则绝对不会倾覆。
此时跟上一次是何等相似的场景?但秋白这次绝对不会再给凯撒留下的这根棍子命名了。
“接下来要怎么办?靠记录指针已经无法返回巴隆岛了。”艾恩说话的语气说不清道不名,可如果要用一个词准确的形容的话,那刚好还有一个极为合适的……这得叫做“弃疗”了。
这个位置距离巴隆岛并不能说有多远,但绝对也不算是近,不过失去了船只之后,似乎返回巴隆是唯一的选择了。
可问题在于唯一的记录指针已经指向了下一个岛了,他们已经失去了巴隆的方位。
“不要担心,艾恩,你知道飞机失事之后幸存的乘客要怎么做吗?”秋白倒是不怎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