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师徒两人让严礼强有些动容,他沉声说道,“看样子你们两人也是穷苦出身,但你们今晚所做之事,一旦引发尸瘟,那正是断了京畿之地千千万万百姓的生路,你们这不是与朝廷为敌,而是与千千万万的穷苦百姓为敌!”
“这京畿之地的百姓,在那朝廷的眼中,也不过如猪狗一样,就算不死在尸瘟之中,再过几个月,也要死在天劫之中,他们这个时候若死在尸瘟之中,还能拉几个朝廷里的狗官陪葬,有什么不好的……”那个老头看着严礼强,笑着,嘴角慢慢的溢出了一丝黑血,“你们这些鹰犬走狗,给朝廷的那些狗官和狗皇帝卖命,欺压百姓,迟早……也不得……好死……”
这话说完,那个老头的脑袋就垂了下来……
“师父……”那个年轻人大叫一声,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他抬起头,恶狠狠的看了严礼强一眼,脸上露出惨笑,然后,黑色的鲜血也从他口中溢出,身体在椅子上微微抽动了两下,也不动了。
毒药就藏在两个人的牙中,严礼强知道,当那个老头脑袋里闪过自杀的念头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止,这种时候,把这两个人放走是大错,而把这两个人留给朝廷和官府,这两个人绝不可能活下来,反而在临死之前还会受到更多的折磨,或许,这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刚才的那三个问题,那个老头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严礼强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那个老头与他口中们的香主,是单线联系,那个老头也不知道他们香主的真实身份,因为那个香主在每次见他的时候,都是蒙着脸,确认香主身份的,是那个人的香主的身份腰牌和他们白莲教的一种见面礼仪。
血尸是一个月前由他们的香主在晚上送来的,就装在那个大陶罐中,甚至是今晚他们发动袭击丢弃血尸的时间,都是一个月前就已经确定好的,自那之后,这一个月中,那个老头再也没有见过他们的香主。
除了他们的香主之外,整个京畿之地,那个老头再也不认识其他隐藏的任何白莲教众。
看在那死在椅子上的两个人,严礼强的心情无比的沉重,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朝廷费尽心机派出了那么多的人手都没有办法抓到白莲教散布血尸的那些人了,因为那些人,都是白莲教早早就安排在京畿之地的内应,早早就在京畿之地落地生根,有着各种普通人的身份在做掩护,而且与上面都是单线联系,在那些人接到了散布血尸的任务之后,任务一完成,那些人也随之就撤离了,整个京畿之地这几个月拿着路引合法撤离与偷偷摸摸跑掉的人很多,所以朝廷根本查不过来,而一个月前,白莲教要把那些装在陶罐之中的血尸运到京畿之地,简直易如反掌,找一艘船,雇一个镖队,轻易就可以完成……
白莲教如此老谋深算,让严礼强心中都情不自禁的生出了一丝寒意。
像刚刚死掉的这两个人,他们在帝京城根本没有发展什么白莲教的教徒,也不与白莲教的其他教众联系,而是用木匠的身份在生活着,就像沉默的炸弹,一切似乎就是为了这一天在做准备,再想远一点,或许白莲教在帝京城策划发动“尸瘟袭击”的计划,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这一次,是自己泄露出的天劫,提前让白莲教把手上的这张牌打了出来,如果天劫的消息不泄露,真不知道白莲教什么时候才会决定要动用这张牌。
严礼强心情有些沉重的离开了这个村里的木匠作坊,在他重新回到刚才丢弃血尸的那个村子的时候,那个村子里的人,依然还没有发现井口这边的异常,一直到严礼强弄出一声巨响,才把附近的居民一下子惊醒过来。
一个小时后,整个村子,就已经火把通明,到处人头攒动,整个村子都被惊动,那口井的周围,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井口附近十米之内,都已经被清出一片空地,不许人靠近,几个全身从头到脚都用布裹着的青壮,在喝了几口壮胆的酒之后,正胆颤心惊的正把一车车的石灰倒入到那口井中,随后有人往井中倒入松油,点燃了火,等火熄了,整口井直接就被那个村里的人用土填平了……
严礼强没有现身,而是隐在暗处,看着那些村民的行动,在发现那些村村民的处置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他才动身返回了鹿苑。
严礼强回到鹿苑的时候,天色差不多已经亮了,折腾了一晚上的严礼强也没有继续睡觉,而是修炼了几遍易经洗髓经,整个人就已经精力满满,随后,已经是李公公的小李子亲自来到了严礼强的院子,告诉了严礼强一个消息,刘公公今日天亮时分已经回到了帝京城,想要见严礼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