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荫回过头,恰好与一双慌乱的眸子对上,顿时,脑海中一片空白。
怎么会是她?!
“是她!我说的就是她!”女人抬手指着倪荫,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一把抓住方沂沂,“我说的那个女人就是她!没错!你们现在可以放了我吧?求求你们了……”
方沂沂嫌恶地甩开肩上的手,扭脸又得意地看向倪荫,话是朝拓爷说的:“舅舅,我早就说过这个女人有问题!”
拓爷没说话,只是盯着倪荫,黑子复杂的视线也锁定她。
早在见到倪雅琳的那一瞬,倪荫就知道她把自己的老底全泄了。
倪荫垂眸微笑,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倪雅琳往方沂沂身后直躲,可语气还是叫嚣:“你……你别想再骗人了!我已经把你的事都告诉他们了!”
“是吗?”倪荫眼神冰冷,举止从容,反逼得倪雅琳步步后退。
“那你有没有说,你是那个勾引我父亲的女人的女儿?你们母女两个,为了得到我父亲的家产,对于陷害我还真是乐此不疲啊!”
拓爷去看倪雅琳,她瞪圆了眼睛,指着倪荫尖叫:“你瞎说!谁陷害你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拓爷再缓缓调头,又将暗沉的目光落在倪荫身上。
方沂沂皱眉,掐腰道:“你别狡辩了,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你男朋友是警察!”
黑子眼波微动,看着倪荫,紧紧抿着唇。
倪荫摇头失笑,笑声漫不经心的:“她就告诉你们这些?”
方沂沂瞧不惯她那一脸的嘲讽,怒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承认!为什么不承认?这年头要是连睡过几觉,都能被称为男朋友,那我可是男朋友遍天下!不止有警察,还有客户、证人、包括我的顶头上司……凡是能为我所用的,都是我的男朋友!”
倪荫笑得肆意放浪,眼神缥缈,目空万物,当真不把这种事放在眼里。
黑子蹙眉,此时竟看不懂她了。
拓爷又喝口茶,视线垂着,没吭声。
“你在狡辩!”倪雅琳急得直跺脚,说:“你跟骆逸南明明就是男女朋友,律所里现在谁不知道啊?你还想抵赖?!”
倪荫摊开双手:“好吧,就算如你所说,我有这么个警察男朋友,又能怎样?”
拓爷眉梢轻挑,黑子即刻上前,声音刻板:“看样子,倪律师有好些事都瞒着我们呢。”
方沂沂咧嘴笑:“怕是还有见不得人的猫腻呢!”说完,还特意去瞅瞅黑子,恨不能在他面前把这女人扒个精光好让他看清楚她到底是人是妖!
倪荫突然转身,朝黑子走过去,眼神像隔着块冰,冒着寒气。黑子站在原地不动,看她走近。
“你是怎么出来的?”
黑子皱眉,没说话。
“你以为,我有多大的本事能把你弄出来?大哥,你是涉毒,不是打架斗殴!如果没有我所谓的警察男友,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儿?别开玩笑了,指不定你已经为了保命而站在了证人席上!”
黑子脸色变了,拓爷也是朝这边瞟了几眼。
方沂沂急了:“你别乱讲!黑哥才不会出卖我舅舅呢!”
倪荫抬手以示无辜:“我可没说他会出卖谁,只是以事论事。”她仍死盯黑子,“别忘了,是我给了你自由,可是直到现在你都没能兑现你的承诺!反而,让我置身险境,还要找个全世界最恨我的人过来质疑我?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赖掉那笔帐,大可不必!跟钱相比,我更爱惜自己这条小命!”
黑子脸上的神情不停变幻,在这件事上的确是他有愧于倪荫。方沂沂见状,冲过来就把倪荫推开,双手掐腰,把黑子挡在身后,一副母鸡护嵬的架式:“你救黑子到底安的什么心,谁知道呢?还有那个骆逸南,我们去打听过了,他已经有阵子没出现在警局了!他在哪?你们又有什么阴谋?!”
倪荫冷笑:“他为什么不在那,你们心里还没点数吗?”
她若有似无地瞥了黑子一眼:“因为犯了点内部错误,他被停职接受检查,如果不是我走得快,这把火很快就会烧到我身上!可人算不如天算,哪曾想现在更倒霉,没拿到钱还惹了一身骚!”
倪荫直视拓爷,“拓爷不是神通广大吗?想要查清楚这点事应该不难吧。”
拓爷静静看了看她,看眼黑子朝他点点头。
方沂沂惊呼:“舅舅,你不是吧?这就相信她了?!这个女人满口谎话,她是骗子!他们做律师的最会骗人了!”
倪荫阖了阖眸,“是啊是啊,如果不是我们这些满口谎话的骗了,你黑子哥这会正在大牢里蹲着呢!”
方沂沂被她噎得干瞪眼,跺跺脚跑到拓爷跟前,“舅舅!你可不能被她给骗了啊!”
拓爷冷下脸:“行了,这里没你事了。”
“舅舅——”
“出去!”
方沂沂不满地嘟囔几句,使性子一摔门就出去了。倪雅琳哪还敢待在这里啊,吓得赶紧也跟着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