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或上锁,或敞开门,好在每个房间都有窗户,又是个大通间,站在走廊上往里扫一眼就全扫清了。
一直到三楼,两人都是一无所获。
牙签说:“大姐,看来不在这啊。”
倪荫环视,果断道:“找找有没有地下室!”
“这里?不会吧!这种质量的豆腐渣工程,再挖个地下室出来,楼早塌了。”
倪荫看他:“你去不去?”
“去!”牙签说:“只要跟着大姐,就算是豆腐渣也啃!”
倪荫笑了,下楼的时候,尽量没弄脏他的新鞋。
两人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个地下室或者是仓库之类的入口。
牙签说:“要是咱们有那种搜救用的什么生命探测仪就好了!哪有人,马上就知道了!”
“哟,你懂得还挺多。”
“电影里都那么演。”
“我还以为你只看《古惑仔》仔呢。”
“哪能啊!有械斗的火拼的,只要是大场面我都看!”
“失敬了啊。”倪荫跟他心不在焉地聊着,脚底下突然踩到了什么,她马上蹲下身,把脚下那堆烂纸箱推开,居然看到一小截铁链!她立即拽起来,铁链连着墙角,牙签反应很快,赶紧接过来帮忙拽。
“大姐!这里有门!”
看上去像地窖入口,那锁链原本是锁住那扇木门的,应该有被人撬开过。
“能打开吗?”倪荫问。
“我试试。”
牙签从后腰上掏出一把斧头,对着重新上过的锁就是一通猛砸。
倪荫退后,目光流露出赞许。
锁坏了,门砸开了,地窖里黑黝黝的,有股恶臭。牙签把斧头别后腰上,“大姐,我先下去。”
谁知,倪荫过来拎着他的衣领就把他甩后头:“你这声‘大姐’不能白叫。”
调出手机的手电筒,倪荫先下去,“你在这里等着。”
“这怎么行啊……”
倪荫已经顺着木楼梯走下去了。
地窖不大,往前走几步就能照到头,倪荫将光线一寸一寸挪。突然听到身后有什么声音,很轻微的,有节奏的。
她立即将手机照过去——
她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沈月,手里抓着一个魔方。
心情激动得难以抑制,她在原地站了一会,这才慢慢走过去:“小月?”
沈月没抬头,还在玩魔方。
倪荫蹲下身,拉过她的手:“我来接你回家了。”
沈月身子顿住,反应极慢地抬起头,脸很脏,看不出本来面貌,头发打成了结,眼神更加呆滞了。
倪荫突然把她抱住,紧紧抱着。
“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自私,不奢望得到原谅。
沈月仍旧没什么反应,牙签在楼上不放心,朝底下喊:“大姐?大姐?”
倪荫深呼吸,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沈月身上,扶她站起来:“找到了。”
“真的?!”
牙签半个身子趴下去,看到倪荫领沈月上来,激动道:“这回真找到了!”
两人才刚出来,外头就有摩托车的声音。
沈月的身子突然开始发抖,不自觉地朝倪荫身上靠。
倪荫皱眉,立即说:“快走!”
牙签弯下腰,“我来背她!”
倪荫把人扶他背上,牙签身子瘦,但跑得快,背起沈月就朝车上跑。
“看!那有人!”
“站住!”
“妈的!快追!”
四五辆摩托车冲过来,车后座的人拎着棍棒在叫嚣。
手忙脚乱地先把沈月塞进车里,两人就要上车,只听“砰”地一声,车前挡风玻璃被砸,然后是车门,车窗……
牙签眼睛都红了,挡着倪荫:“大姐,你带她先走!”
倪荫看这架式就知道,他们是走不掉了。
她第一时间就牙签别在腰上的斧头抽出来,牙签也反应过来,从兜里掏出匕首,倪荫低声:“避开要害!”
“我尽量吧!”
真打起来时候,谁还管那些啊,能保命就不错了!
眼看车上的人下来,把他们团团围住,两人抡起家伙就是一通乱扫,气势挺猛,对方愣是没敢上前。
“谁让你们来的?张麒麟?”倪荫握着斧头,冷笑道:“不知道他被抓了吗?”
对方态度挺横:“什么张麒麟,不认识!”
“把人留下来,放你们走!”
倪荫突然反应过来,这种事,张麒麟怎么可能会出面?
“大姐!你先走!这些人交给我了!”牙签红了眼睛,一夫当关,气吞山河!
倪荫冷静下来,“我们是拿钱办事,求个财而已,为了点钱伤人性命挨枪子,划不来。”
那群人表情有所松动,这话算是触及软肋。
双方就这么僵着,谁都不肯让步,又都不肯上前。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鸣声。
倪荫松了口气。
“有警察!”
“快跑!”
他们要跑,被冲到前面的警车给拦了住,接着,东子等人下车,把他们团团围住。
骆逸南下了车第一眼就看到倪荫,他皱着眉大步过去,看到车里的沈月,马上叫人过来。
这时,张森从另一辆奔驰车里下来,往这边看一眼,又坐进去,吩咐司机开车。
倪荫问:“刚才那人是张森?”
骆逸南嗯一声,没太想理她。
倪荫撇嘴:“干嘛?打击报复啊?”
现场忙了开,骆逸南看看她被砸坏的车,深呼吸,把自己的车钥匙丢给她:“去我车上待着。”
倪荫笑嘻嘻地接着,招呼身后的牙签跟她一块过去。
牙签朝前一指:“大姐,你看,是询哥!”
没等车停稳,郎询就从车里下来,飞快冲过去,“小月!”
老方拦住他,还到警车那儿,“她在这呢。”
看到人,郎询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手臂收紧:“是我的错!我没保护好你!”
沈月一直懵懵懂懂的样子,手里紧紧抓着魔方。
老方和东子留在现场,剩下所有人都被带回警局。
中途,骆逸南接了个电话,脸色骤变:“怎么做事的?这都能让他给跑了?!”手机扔一边,拿出吸顶警灯放车顶,说了句“坐好了”,立即加大油门。
倪荫也紧张起来:“谁跑了?”
“张麒麟。”
倪荫爆了句粗口,急问:“他不是被关押吗?怎么跑的?”
骆逸南灵活地控制方向盘,车子左钻右蹿,“他伪装哮喘发作,送医时趁机逃跑了。”
倪荫突然想起什么,“张森上午看过他?”
“嗯。”骆逸南的脸色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