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着你了吧。”他站在车外问。
倪荫望着他,摇头,半晌说:“比看港片刺激。”
他失笑,“幸亏你没乱跑,不然,还真的麻烦了。”
这时,警鸣声由远至近。
他看她:“你报的警?”
“嗯。”倪荫推开车门下来,“你也不想刚出来就惹上麻烦吧,有我在,好歹是个证人。”
他望着她没说话。
跟郎询一块进警察局,倪荫备受瞩目。
都知道她是骆逸南女朋友,可她又怎么和郎询搅和在一起呢?
老方坐在两人对面录口供,表情一直不太自然,没多大一会,骆逸南就进来了。他先是去看倪荫,低声问了句:“没受伤吧?”
倪荫摇头:“我一直坐在车里。”
他点下头,这才坐到老方旁边,视线慢慢调向郎询。
郎询似笑非笑看他,表情充满挑衅,慢悠悠瞥向旁边的倪荫,眼神包含太多。
“骆队,录差不多了。”
老方把口供给骆逸南看,他扫一眼,问:“你不认识那伙人?”
郎询缓缓开口:“我刚出来,还来不及与人结仇。至于是不是之前的仇家,那就要请你们警察帮我查查了。”
旁边,倪荫提供了一条线索。
她把上午在法院拍到的视频给骆逸南看,“佟威挺不甘心的。”
骆逸南让老方调取视频做证据,之后立即派人去查。
叩叩叩——
郎询敲了几下桌子,懒洋洋问:“骆队,请问我可以离开了吗?”
骆逸南转头去看他,眼锋冰冷,将桌上的口供递给他,“程序你知道,随叫随到。”
郎询一笑,看也不看拿起笔就签上名字,“现在可以了吧。”
骆逸南点下头,郎询去看倪荫:“倪律师,对不住了,下次请你吃饭赔罪。”
“不用了。”
说话的是骆逸南,他单手揽住倪荫,目光定定看他。
倪荫觉得好笑,雄性都有领地意识,对雌性的占有欲就跟尿尿圈地一样执着。没想到,骆逸南也不例外。
郎询走后,骆逸南面无表情地看倪荫,“你就不知道怕?”
“怕啊!”倪荫正色道:“这不报警了嘛!”
沉默一会,骆逸南还是问:“为什么在他车上?”
倪荫扑哧笑了,凑到前盯着他黑漆漆的眸:“吃醋啊?”
他依旧面无表情:“你还不了解他有多危险。”
她退后一步,扬眉:“你指哪方面?”
骆逸南抿紧唇,眉头也是皱着,想说什么,同事在门口叫他,“骆队,谢局找你。”
“知道了。”
临走时,他说:“郎询要做的事,会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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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准的案子终于开庭了,引起各界关注。
江芷芯坐在旁听席,没有看到杜鹃,她看上去憔悴许多,身子坐得笔直,另一侧坐的是柳萱萱的父母,好几次低头拭泪;还有炎露,虽然声称跟柳萱萱没有多好,可她还是来了。
对于公诉人提起的控诉,底下一阵阵惊呼和议论,任谁也不会想到,一位A市赫赫有名的企业家,居然会犯下这么残忍的罪行!
柳母难以抑制情绪,站起来大骂,“畜牲!你还有人性吗?!”
江怀准默默闭上眼睛。
江芷芯咬着牙,低下头,双手紧缠。
她感觉所有的视线好像都集中在她身上,压得她抬不起头,喘不过气。
由于江怀准认罪态度良好,积极主动赔偿受害人家属,一审判决死刑,缓刑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十五天之内,若是不服从判决可以提出上诉,江怀准当庭表示认罪,放弃上诉。另一被告吴勇,因故意杀人(未遂)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
吴勇早前也跟倪荫表示过无论判多久都放弃上诉,倪荫也尊重他的意见,当庭表示放弃上诉。
在被法警带下去之前,吴勇拜托倪荫,一定要帮他看望他老婆,告诉她,他一定会在狱中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出去跟她们母子团聚。他说得很大声,眼圈是红的,转身的时候,抬手擦拭眼角。
柳家父母一路哭着,彼此搀扶着往外走,看到江芷芯时,眼神充满怨恨。江芷芯慌得别开脸,匆匆看了父亲一眼,便逃似地离开。
门口是记者,看到她后穷追不舍,江芷芯戴着墨镜,手包挡脸,步伐加快。
她心里很清楚,自此以后的生活,已然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