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半,郎询准时出现。
当他走进阳光律所时,所有人都看向这边。
一身休闲西装的他,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英俊帅气,跟昨天那个“黑道大哥”完全划不上等号。
倪雅琳看到他愣了住。
关玥立即上前:“郎先生,倪律师在等您。”
他点头:“谢谢。”
郎询上了楼,立即有人围上关玥:“玥姐,什么情况啊?”
关玥妖娆地环起双臂,“什么什么情况?”
“他是什么人啊?真的是‘大哥’?他怎么点名就找倪姐啊?你肯定知道对不对!”
关玥笑答:“呵呵……倪律师名声在外,过来找她还不是正常?难道,还能来找另一位实习的倪律师?”
倪雅琳紧紧握着手中钢笔,咬着牙瞪关玥。
关玥只当看不到,“行了,客户的资料不能随便透露,其它的就别打听了。”说完扭着小蛮腰上了楼。
郎询走进倪荫的办公室,倪荫正在接电话。
她穿着精致的黑色套装,高跟鞋踢到一边,赤着脚踩在地毯上,站在落地窗前。
“刘太太,冷静,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你这时候冲进去只会打草惊蛇……这个男人的心都不在你身上了,抢回一具空壳又有什么用……想想你和子女们今后的生活,什么才是你们需要的……”
“很好,拿到证据以后就可以离开了……回去做个美美的头发,再约上几个好姐妹一块喝个下午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挂了电话,她转身,发现郎询正用带笑的眸观察她,倪荫有点不爽。
“看够了?”
郎询走过去,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律师都这么物质化?”
倪荫更正:“是将委托人的利益最大化。”
他点头,“有道理。”
倪荫的咨询费价格不菲,约谈时她也从不浪费时间,直奔主题:“聊聊你那位兄弟吧。”
郎询缓缓道:“他是跟我一个胡同长大的,我们都叫他老虎,因为小时候脑子受过伤,人有点憨憨的。他妈妈是洗碗工,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吃了很多苦。上个月,他妈妈洗碗时不小心打碎了几个盘子,老板发现后,按着她的头非要她把那堆碎片吃掉……”
倪荫皱起了眉。
“老虎看见了,进厨房操起一把菜刀,把老板砍成了重伤。”
抬眸,他看倪荫,一字一句:“老虎不该坐牢。”
倪荫说:“老虎该不该坐牢,要看他的精神状态是否异常,需要法定程序鉴定后才能得出结论,只有在他不能辨认或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的危害结果,才不会负刑事责任。否则,无论是间隙性的精神异常、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控制自己的行为能力者,都要负刑事责任,但是会从轻处罚。”
倪荫又问:“现在情况怎样?”
郎询沉默片刻,说:“老虎逃了。”
倪荫毫不犹豫道:“让他马上自首。”
郎询只是盯着她看,目光里有不信任。
“除非你想他像你一样,把大把的年华都扔监狱里。”
郎询的眉梢挑了挑,勾起唇角,“你还真敢说。”
“因为是事实。”
他垂眸思忖,“只要确定他的确有精神问题,就不用坐牢了?”
倪荫点头,又问:“他有家族精神病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