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部长这么问是有原因的,最近省电视台和广播电台,还有报社那边都送来了请求,想要采访一下仁川县的这个事情,他因为摸不准省里面领导的态度,一直压着没同意,现在来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其实,宣传部门于徐君然搞出来的这个事情其实也很感兴趣,特别是新闻媒体,对于这种市民们最关注的话题也早就想报道了。
最近两天的省里许多有钱人见面都会问上那么一句“打没打算到仁川去投资?”的话。
看着一笔笔进帐的钱,仁川县前来负责招商引资的人都感到了吃惊,如此大的数目是仁川县财政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除了每年得到的扶贫款,这可就是最大的一笔收入。
为了这钱的事情,徐君然专们给县财政局长刘畅交待了,无论是谁都不得挪用哪怕是一分钱,这些钱全都是农民们租地的收入,要一分不少的分到农民们的手中。哪怕是县委书记白林要动这笔钱,也不行。徐君然是打定了主意,这笔钱要一分不少的交给群众。
随着招商博览会的深入,仁川县的招商团现在成了焦点,每天要做大量的解释工作,许多人的嗓子都说得沙哑了,李素梅作为招商局局长,人又长得漂亮,找她问承包情况的人很多,很天都搞得她很能够是兴奋。
与仁川县的展位热闹非凡不同的是,丹江市其他的各县招商洽谈工作并不如意,本来在事前谈好的几个项目也进入扯皮阶段,谭欣是负责招商工作的人,她感到了头痛,这次前来招商,市里面是对很多项目都寄予厚望的,为了参加招商博览会,丹江市拨出了大量的资金进行准备工作。眼看到了第五天了,自己这边却一个像样的成果都还没有。
正想着事情,市长贝超群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谭欣同志,招商博览会的情况怎么样了?”
“贝市长,没有进展啊,只有两个十多万的小项目签约。大的项目都没进展。”谭欣无奈之下,只好实话实说。
“怎么搞的。你可要认真对待一下啊!对了仁川县的情况是不是很不错啊?我这可是接了不少省里的电话了,全都是问这事的,听说仁川县那边连副县长都亲自上阵做讲解了,这事也算是咱们市的一个成果嘛。回来之后市委要听取这次招商博览会的情况汇报。”说到这里贝超群又意味深长的说道:“谭欣同志,省里面的意见是不支持也不反对,你要好好的理解一下。”
挂了电话,谭欣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这不支持不反对真是不太好理解,同意不同意真是难说。她对于这个事情开始头痛起来。
“县长,出事了!”
徐君然正坐在休息室里面休息,刘华强一脸紧张的拿着一张报纸走了进来。
眉头一皱,徐君然沉声道:“慌什么,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你看看你。一点办公室主任的样子都没有!”
刘华强满脸的苦笑,对于徐君然的呵斥根本就没在意,无奈的说道:“县长,您看看这个吧。”
说着,伸出手递给徐君然自己刚刚拿着的那张报纸。
徐君然心里面微微感到有些诧异,刘华强的性格他是知道的,虽说有些胆小。但是在关键时候还是靠得住的,否则自己也不可能对他委以重任,可是现在却慌乱成这个样子,看来这个报纸上应该是有什么东西触动了刘华强的神经了啊。
接过报纸看了一眼,徐君然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这是华夏京城的某个报纸,名字很简单,叫做《警惕地主阶级的反攻倒算》,内容则是就仁川县在松合省招商博览会上开展土地承包的事情进行了报道和评论,在这篇文章当中,对于仁川县所搞的土地承包进行了批评,认为这是历史的倒退,原本已经分配到农民手中的土地,被再一次大量承包给了个人,然后这些人又雇佣农民进行劳动,这分明就是地主阶级再次死灰复燃。
因为是京城的报纸,自然也就引起了刘华强的紧张,毕竟说到底,仁川县跟京城大报纸相比起来,实在是太渺小了,人家随便在报纸上报道几次,就可以彻底的搞臭仁川县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成果。
“哼,真是无聊透顶。”
徐君然很快看完了报纸,冷哼一声把报纸扔在自己面前的茶几上:“这些人呐,真是找死!”
在他看来,这分明就是有人打算借着自己的事情,对改革开放说三道四,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说白了,这篇文章讲了一大堆的目的,恐怕最终的目的还是针对改革开放这个事情。
这一点,从编者按上面就能够看得出来。
“县长,这,这可咋办啊。”刘华强一脸苦笑的对徐君然说道。他是真的有些焦急了,毕竟这个事情都闹到京城去了,对仁川县的干部来说,京城是遥不可及的地方,如果是好事情进了京城大人物们的法眼还好,偏偏是这种坏事,真要是哪位京城的大领导看到报纸,对仁川县的工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打个电话,就可以让现在这些人全都回家种地去。
徐君然露出一个笑容来,安抚刘华强道:“你啊,不用那么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刘华强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徐君然一眼给瞪了回去:“没那么夸张,你给我镇定一点。”
徐君然理解刘华强的担心,毕竟是在基层工作了一辈子的人,恐怕在他眼中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市长或者市委书记了,京城的高官他的眼中,每一个都是不能得罪的,现在被京城的大报纸点名批评,在刘华强看来,无疑是灭顶之灾。
估计不只是刘华强自己一个人,恐怕其他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应该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徐君然的手指轻轻在茶几上面敲打着,心里面却在分析了起来,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利用这个事情做文章,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么做针对自己,等于是在挑衅京城的某位大佬么?
又或者,京城的某个变局此时发生了一些变化,保守势力准备正式对改革派开战了?
他不得不这么考虑,现在是一个很关键的时候,八十年代末期就好像黎明前的黑暗一样,改革开放遇到了最大的阻力,这种阻力不仅来自外部,也来自内部,很多人对于改革的不理解,使得他们结成了一个相当强大的同盟。
也许,今天就是一个开端!
徐君然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
ps:
<.月票支持!</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