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惊愕:“你说什么?四房的那个小子?怎么可能,一个寡妇能养出来一个秀才,你是失心疯了吧。”
陈惜诺心中冷笑,就是因为四房五伯父死了,五伯母李氏将遗腹子陈润之长大。二房与四房同属一个父亲是太爷爷的亲弟弟,人称小陈氏。大陈与小陈两兄弟早年秉承着分家不分房,因此在陈惜诺父亲一辈的时候还在一起排序。在陈惜诺这一代,就已经各房归各房。
小陈氏那边如今房产早就被大陈氏长房、三房给占了大半。尤其是小陈四房五叔父去世,伯祖父就以照顾孤儿寡母的名义收回了四房的田产。五婶婶一个人照顾着儿子,十分的艰难。谁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寡妇养出来的儿子,比陈家其他几房都要强。
陈惜诺知道考功名在祖母的心上有多重要,也只有这一样能够刺激祖母。
便点头轻声道:“这件事儿也是我偶尔猜到的,现在族里面也只有孙女儿一人知道。八叔这些年不成家在城里一户有钱人家做长工,说是赚钱贴补唯一的侄儿。这件事儿一直让五婶婶被族里人奚落,是两个人不干净。”
“胡说八道,你个小姑娘家家的,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陈惜诺抬起头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反问道:“这些族里的姐妹们也都在说,谁家叔嫂不干净了,谁家公公儿媳妇扒灰了,这些话去年就说的很露骨了。孙女儿只不过是听她们说罢了,倒也真没有亲眼见过。”
杨氏震惊不已,她竟然从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女孩的嘴里听到了这些污秽至极的话语来。这,这,简直是骇然听闻。
“其实八叔是在一个官宦人家里做了门房,出入见识多了就想着将润之弟弟带出去。所以润之是第一个出了陈家村到外面私塾里上学的人。祖母你恐怕也不知道,润之弟弟在书院上学功课极好。今年已经考中了秀才,现在正寻名师考乡试。五婶婶在村里闭门不出,没日没夜的织布做女工。这些钱根本就不够供养润之弟弟,但是有八叔,八叔今年都三十岁了还不成亲。难道真的是为了娶寡嫂进门,这话原来我也信,可现在我不信了,因为润之弟弟之所以能考上秀才,那说明八叔已经为了大义为了四房不准备成家了。”
杨氏还沉浸在刚才陈惜诺爆粗话的惊愕中,这会听见陈惜诺的猜测,不由问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不是孙女猜到的,祖母可记得那日娇娇姐出嫁?七婶婶请了大家去家里吃酒,五婶婶跟润之也去了,八叔还送了两坛子金华酒。我跟润之弟弟说了几句话,发现他与从前大不一样。”陈惜诺未说完,杨氏便道:“所以你就灌了润之的酒?让他整整醉了两天才下床?当日你五婶婶发了狂,你娘拗不过你五婶婶,将你打了一通你生气躲在屋子里呆了好几天。原来是因为这个.....”
陈惜诺心下松了一口气,终于将这些谎话给圆了回来。
杨氏的脸阴沉不定,喃喃低语道:“瞒着,确实是要瞒着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