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道晴明,站着两个湿哒哒狼狈的人,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白阶与端潜入一户人家中,家中无人,只一位大约五十多的妇人在屋外与邻居说话,说得是现在外边在打仗,搞得人心惶惶。
白阶与端对视一眼,悄声翻出几件衣服,白阶想要闪开让端方便更衣,屋外的妇人忽然进来开始做饭。
白阶只能退回来,和端在方寸的房内大眼瞪小眼。
端比口型:太冷了,我要换了,你闭上眼睛就行。
白阶窘得耳根发热,紧紧闭上眼睛,全身一动不敢动,恨不能耳朵也能跟眼睛一样闭起来,越是不想听,声音好像越大,其实端怎么敢发声,妇人就在门外。端一件件脱下,一件件穿上,白阶耳根越来越红。
迅速换上干爽衣服的端,颇有兴趣地打量白阶如临大敌慌慌张张闭紧眼睛的模样,要不是现在情况有点危险,她倒想一直等,看白阶什么时候敢睁开眼。
端碰碰白阶,示意自己好了。
白阶犹豫一下,才慢慢睁开眼。
白阶的犹豫让端心中嘀咕,还怕自己故意让他看不成,除了对公户止稍微不要脸一点,自己还算规规矩矩的吧。
端按规矩闭上眼,顺便将耳朵捂上,这样白阶该安心吧。
白阶愣了愣,哭笑不得,为什么自己刚才没想到捂耳朵,她每解一件衣服自己都知道,现在她身上有多少件他也很清楚,真是冒犯人家姑娘。
白阶换好后,耐心等着外边的妇人什么时候再出去。
端手上拿出件亵、衣,用来包扎白阶的手掌。
白阶又窘了,用眼神问,哪里来的?
端指指屋外的妇人,微微一笑,人畜无害,那意思是说,那位主家的。
她找衣服的时候发现这件很薄,且吸水,可以用来包扎,现在一看才知是亵、衣,还是位妇人的。
正儿八经地帮白阶包扎完毕,这时妇人许是看到什么自己一直等的人,慌忙跑出去喊住他。这当口,两人不约而同地一起溜出外边,如同路过的人一般,心不慌脸不红地在妇人面前走过。
那妇人托对方捎点熟鸡蛋给她儿子,她的儿子在军中,接二连三的打仗,母子许久不曾见面,妇人心痛想念的紧,家里母鸡下的每一颗鸡蛋她都攒着,日日盼着儿子回来。
此人是负责军中采购草粮的物资的一名后勤军,每隔一段时间可自由出入军营,虽军中严禁后勤军在置办草粮时与百姓接触,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后勤军有时收点额外的钱帮两边的人带带家信或者吃食。
左右邻居看见后勤军来了,只要有壮丁在从军的,几乎全家老小都跑来围在后勤军跟前,他们的脸上的神情出奇一致,伸长脖子眼巴巴看看有没有自己家人的信,揪心会不会战死了,同时急急忙忙拎上早准备好的各种饼各种吃食托付给军中的家人补补营养。
想念的久了见不到人,一封久违家书让一家人围在一起哭。没等到信的,也围在一起流泪。
场面有点混乱和心酸。后勤军对围拢的百姓熟悉应付,收到差不多了就喊:“好了好了,剩下的下次带,被查到了大家的东西都没收,不仅我要掉脑袋,你们的家人也跟着挨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