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师徒两个抵足而眠,说了不少的话,无非就是聊些别后的事,说些程阳小时候顽皮的事,而程阳则是感谢师傅在他不在的时候对程振轩的照料等等。
说着说着,古大山便是呼呼睡去,五年来,他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的睡一觉了,因为有程阳在身边。而这一晚,六方门的弟子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黎明时分,古大山被一阵山鸡啼鸣吵醒,他咕哝着说道:“唉,最近有一群山鸡老是在这附近徘徊,天不亮就叫,吵得人心烦......”他一边嘀咕着一边用脚去碰程阳,却是碰了个空,他心中一惊,连忙翻身坐起去看,那头被窝空荡荡,哪里还有程阳的人影呢?
“这孩子,走竟然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古大山眼睛湿润了,心中又是急又是无奈,他只怕程阳这一去就不回来了。
天空泛起鱼肚白,程阳已经在去西北的路上了。他遥望着天际弥漫的黑煞之气,尤其是西北天际那翻滚的红云,心中知道这一次要对阵的人,绝对不是他以往经验所能想象的,要知道就连赤神当初也险些死在他手里。
一路上,程阳看到的都是触目惊心的场景。
腐烂在野外的无名尸体,有些甚至是幼儿;田园荒芜,屋舍变成废墟,苍蝇成群的飞舞着;原本黄色的土壤,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居然变成了褐色,程阳猜测,那大概是被血浸透了的缘故。原本生机勃勃的一个世界,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间炼狱。
“那个疯子,他究竟想要做什么?”程阳情不自禁的握紧拳头,甚至在心中责怪自己。
程阳不知道昆涂心中是怎么想的,可此刻昆涂却是对自己的想法清清楚楚。
“我要一步步的蚕食掉这大陆上的所有国家,要让整个大陆都在我哦对统治之下!”昆涂坐在宝座上,意气风发的想着。
他看着眼前这一群群赤身**的歌姬,想象着她们的**被鲜血染红的样子,那幅场景让他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随手抓过一个女子,当场**起来。
昆涂大汗淋漓的时候,心中却是满满的杀意,他肆意的吼叫着,如同一只人形的野兽。
“啊!”
大殿上,精赤着身子的昆涂忽然狂暴起来,他蒲扇般的大手忽然掐住身下歌姬的脖颈,只是稍稍歪了歪手腕,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那满脸红潮的歌姬脖颈便断裂开来,美丽的面庞随即变成死灰色。
他的狂暴令其他正载歌载舞的歌姬惊慌四散,惊叫连连,她们扭动着身躯,四处躲避,奈何空旷的大殿上,只有八根柱子,而门外则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用盾牌和长矛阻断了这些可怜女子逃生的唯一出路。
“唉,大王又起了杀心了。”门口一个士兵无奈的摇了摇头,怜悯的看着里面那些如受惊的小猫一样四处躲避的女人们,压低声音说道。
“别多说话了,做好自己的事,咱们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指不定哪天他杀性起了,连咱们也一并给咔嚓了。”他身旁的那个士兵提醒道。
“是了是了。”先前的士兵连连点头,一张面孔掩盖在铁盔下,只露出一双无助又有些冷血的眼睛。
“嗯?这么冷?”旁边的士兵缩了缩脖子,他低头看自己带着铁手套的手臂,那上面不知何时居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是啊,好冷......”最先说话的士兵点头,他身上也是结满了冰,腰部以下已经全被薄冰覆盖,并且那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蔓延开来,他话音刚落时,人就已经变成了冰人,动也不能动了。
“什么人?”周围十几个士兵见势不妙,连忙操起长矛警惕的四处看着,但是他们也是话刚出口,就变成了冰人,无法动弹。
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降落在大殿檐角,轻盈而悄无声息,那正是程阳。
程阳周身笼罩着一层白色冰气,寒芒在他身体上盘旋流转着,带着森森的寒气。他额角上那惹眼的心型疤痕,在他冷漠的目光映衬下,显得更加阴森,显而易见,他已经浑身充满杀气了。
然而这杀气被程阳控制的很好,居然丝毫没有外散,就连里面正在‘狂欢’的昆涂似乎也没有察觉。
程阳冷冷的盯着下方那十几个冰人,自言自语道:“眼看着自己的姐妹被人杀戮**却又无动于衷,你们的心得是多冷才能做到这样?也罢,你们就一辈子冷下去!”
下方的猫捉老鼠的游戏还在继续,程阳等不得了,他身子一纵,人已经出现在大殿门口。
昆涂终于发现这座在他阳火控制下温暖如春的大殿已经变得如同外面的天气一样寒冷了,他丢开手里小鸡仔一般的一个女人,傲然看向门口。
“哦,你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做缩头乌龟一辈子呢。”他淡淡的说道。
昆涂似乎并未把程阳当作是敌人,反而像是老相识一样熟悉,尽管他们彼此只见过一面。
“你走,还是死?”程阳问。
“啧啧,何必呢?”昆涂咋舌摇头,他伸出手臂无奈的一耸肩,“我们可以是好朋友的,这一切我都可以与你分享,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越过东南边界么?就是因为你啊!强者为王,既然你在开阳山,我自然是要尊重你一下。”
“所以你让所有人都误会,以为我跟你是一丘之貉?”程阳冷冷道。
“嘿嘿。”昆涂狡猾的一笑,他笑的时候脸上那道纵贯着的深深疤痕似乎也在狞笑,“难道我们不是同一类人吗?我知道你跟赤神不是,他是个傻子,彻头彻尾的傻子,可你却不是,你是个有野心的家伙,只见你一面,感受到你的气息,我便可以断定了。而我,也是有野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