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烟叶味真足啊!”朱老九嗅了嗅烟叶,看向徐杨,“徐兄弟,你们这烟叶是从哪弄来的啊?”他目光中有些警惕,似乎是个戒心不小的人。
“各位大哥,这烟叶本是带去摩州卖的。这不是遇了沙难了吗?这烟既然卖不了,还不如拿来让各位大哥尝尝。”徐杨道。
“徐兄弟,我看你不错!”石老鬼哈哈大笑一声,拍了拍朱老九的肩膀,“朱老九,你不抽就拿给我,别糟蹋了这么好的烟!”
朱老九斜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看向徐杨,道:“徐兄弟,多谢了啊!”
“朱老哥客气了,只是一点小意思。”徐杨一边说着,一边将最后一根烟叶递给旁边那个有些消瘦的年轻人。
“我不抽......”对方有些局促地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清脆,倒不像是男子的声音,“谢谢了。”
徐杨一顿,不由多看了几眼那人。
“徐老弟,那小子就是一娘们,不抽烟不喝酒的,你把他那支给我罢!”石老鬼道。
那年轻人被石老鬼这么挤兑,却也没怎么作声,只是笑了笑,全然没有一个沙盗的样子。
徐杨把烟递给石老鬼,后者笑了笑,放在了耳朵上。
“你这老鬼,真爱捡人家剩的要!”朱老九看着他多拿去一根,有些酸道。
“嘿,就是捡人家的也轮不到你朱老九。”石老鬼道。
朱老九吸了一口点燃的烟叶,看向徐杨,道:“徐兄弟是哪人啊?”
徐杨道:“就是丰都本地人。”
“徐兄弟家里是做什么营生的?怎么想起来这沙漠中跑商。”
徐杨顿了顿,答道:“我父亲原是丰都赵进手下的一个佣人,跟着赵大官人干了半辈子。前不久家父去世,赵大官人给我安排到陈老爷子手下办事的。”
朱老九闻言,点了点头,吸了一口烟,默然不语。
徐杨看了众人几眼,道:“各位大哥在这流沙窟呆了多久了?”
“我和石老鬼有个七八年了,那边那个,何臭蛇、孙干他们比我们还要久些,杨老弟......有个五年了吧。还有你旁边那个,邱全,刚来不久。”朱老九道。
徐杨点了点头,忽然道:“我看这位叫邱全的兄弟年龄和我差不多大,可能比我还要小些,没想到却已然过起这般快意的生活,真是叫人有些钦佩。”
邱全闻言,微微一愣,还未说话,那石老鬼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嗨,什么快意,都是刀尖舔血的苟且营生,谈什么快意。这小子啊,是先前被二当家带回来的,无父也无母,倒也利落。”
徐杨闻言一愣,看向邱全,却没想这个看上去肤色苍白、面容消瘦的年轻沙盗原来是胡安带回来的。
说到胡安,他忽然想起今天上午自从见了曲镇东后,他的反应都有些奇怪,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徐兄弟,你旁边这位岳兄弟怎的不说话?”朱老九忽然问道。
徐杨看了一眼身旁的岳易,道:“哦,他是个哑巴。”
“哑巴?”朱老九微一愣神,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徐杨笑了一下,就在他抬起头的当口,他忽然看见不远处陈克所住的那件帐篷外,一个人影缓缓走到帐篷前,停顿片刻,走了进去。
看那人身形,却像是胡安。
而这深更半夜的,这胡安单独来找陈克又是有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