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恩熙只觉得脸若火烧,是羞的也是气的——吴思琪这举动无非说明了两件事情,一是她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于她而言,自己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就算再怎么蹦跶,也不可能影响到高高在上的她,二是显示她的大度,在自己和兴安侯传出绯闻的之后还给自己这赏赐,隐约带着承认自己将来进门为妾的意思。但她是稀罕给兴安侯当妾室的人吗?她真想给人当妾的话,选把自己捧在手心的祁如年不是更好!她想要的是身份是地位,以后不好说,而目前是想和她站在平等的位子上,而不是屈居其下,让她俯视自己!
“吴东家~”吴思琪淡淡的看着吴恩熙,语气淡淡的道:“吴东家莫不是嫌弃这镯子不够好吧!”
吴恩熙死死的盯着吴思琪,从吴思琪淡然的脸上,她看到了漠视,看到了自己的微不足道,她甚至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吴思琪压根就没有将她和兴安侯的那些传闻当回事。对她来说,自己不过是蝼蚁!
从来没有任何人敢这样轻慢她,就算刚到江南,生活艰难的那两年也没有遭遇过这样的事情!她咬着下唇,巨大的耻辱感让她感受不到疼痛,不知道下唇已经被咬出了血……若不是残存的理智让她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场合,知道若真的闹开了对自己极为不利的话,她或许会像个泼妇一样扑上去,和这个一脸施恩的女人厮打在一起!
“嘁~”七姑娘深感无趣的嗤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道:“不愧是贵妃娘娘总挂在嘴边夸赞的,吴姑娘还真是宽容大度啊!”
“吴姑娘素来就是个大度的!”孟琼兰掩住眼中的那一丝幸灾乐祸,笑着道:“吴东家,这镯子可是吴姑娘的心爱之物,吴姑娘这是看重你才赏你的。”
要说这在场的,最厌恶吴恩熙的,不是吴思琪而是孟琼兰。她对吴恩熙的厌恶不仅仅是因为她撺掇着孟骏翔举办今日这一场无论成功与否,她都会被人暗地耻笑的宴会,更是因为昨日孟骏翔介绍吴恩熙和她认识之后,吴恩熙不恰当的表现。吴恩熙当时的眼神,和她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种淡淡的却不容忽视的优越感。
这对吴恩熙来说如呼吸一般自然,她在面对大多数人的时候都会带着这种淡淡的优越感,但是当她面对的是幼年丧父,极度敏感孟琼兰,是一个眼神不对就会瞎想的人,孟琼兰当时就恨上了吴恩熙,不知道在心里骂了多少遍。在她眼中,吴恩熙不过是个走了运,被叔父看上眼的商户女子而已,别说她现在还没什么名分,就算有了名分,被叔父抬进了门,也不过是个妾,半个奴才。这样的一个女子却用这样的姿态面对自己,和这家里那些跟红顶白的奴才一样,不过是欺负自己父亲早亡!也不想想,若不是父亲用一条命换来的功劳,这兴安侯府如今会是什么样子!
吴恩熙进退两难,她既不甘上前接那镯子,承认自己低微,也不能不顾风度的扑上去和吴思琪厮打,但是看吴思琪的样子显然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加上边上还有跟风像踩自己一脚的,一群不明意图,但肯定不会帮自己的……一直认为自己是个长袖善舞,什么场合都能应付,什么事情都能风轻云淡摆平的吴恩熙有些技穷,心里甚至开始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