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等…等…我啊!”吴涯又是一阵连滚带爬的跟大奎下了山,往日他带着兵士『操』练,所有科目都是他与孟歌制定,而吴涯每每都是骑在马上监视众兵卒练功,他自己倒是落得自在,如今只是上山下山,吴涯已是体力不支。
大奎边走边道:“从今以后,我张家军的校尉改由洪五担任,你降为士卒!”虽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将吴涯置于苦地,从今以后养尊处优的日子离他远去了。
回到临时的营地,大奎与盘步等人草草用了饭,随即进行了周密的安排。
二百张家子弟兵带了兵器钩索等物,由孟歌及盘步带领离开营地向山林深处行去,大奎只身一人沿着驿道步入山谷。
夕阳普照,山林一片寂静。
卯蚩坐在路边一块大石上,身后靠着一株大树,身边数名苗兵在一旁伺候着,此刻卯蚩右肩已经包扎妥当,但被铁枪贯穿岂是儿戏,晓是卯蚩身强体壮,此时也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
“头人,明廷送礼的车队还在谷口,我们为何不一举将他们消灭掉!”身边一个头目模样的苗人怂恿道。
“不要轻举妄动,他们武器精良,要是硬打的话,我们也讨不了什么便宜!”卯蚩说话有气无力,言辞间对大奎的惧怕之意,便是傻子也听得出。
身边那头目不敢再言,取了水袋喂卯蚩喝了水。
卯蚩喝过水精神好些了,这才咬牙道:“要对他们严密监视,若是他们敢从这里经过,我定要报这一枪之仇!”
“头人尽可放心!”那头目答应着,又取了一块芭蕉叶子给芭蕉扇着风。
这天太热了,先前在山上沒呆多久,众人就撑不住了,现在一千骑兵加上两千步卒皆在山崖下歇着,只等明廷车队经过便可依仗山崖上备好的礌石滚木将其重创,然后兵马依山势冲下,到时定可将那帮前往中庆城送礼的明廷官兵都杀了。
原來梁王把匝刺瓦尔密得知明廷要派使节前來说降,便早早差人命贵州行省的土苗卯蚩带兵前來截杀,梁王把匝刺瓦尔既不想降服大明,又不好明目张胆的撕破脸,如此才出此借刀杀人之计,一旦得手,梁王把匝刺瓦尔便会高枕无忧,毕竟是连前來说降的人都沒见到,如何能算是不服从招降啊!
卯蚩的伤口虽是敷了『药』,但仍有鲜血渗出,为怕牵动伤势整个右臂都不能动,从退到这里开始,卯蚩已经是几度昏『迷』,好在伤口包扎及时,而所带的金疮『药』又是极为灵验,故此止了血保了命。
人言仇恨是莫大的动力,这话看來不假,卯蚩的右肩被大奎一枪刺穿,枪头是由卯蚩右肩锁骨刺入,再由右肩胛骨上处刺出,整个伤口是个透明窟窿,如此重伤身子弱的早就一命呜呼了,卯蚩能活着真乃是异数。
按理说,依照卯蚩此刻的伤势,该是平躺静养才是,但此刻卯蚩仍是坐在大石上,一双三角眼盯着谷中驿道,眼中仿若要喷出火來一般。
天要黑了,看來明廷使节及其车马队伍不会來了,卯蚩不禁狠狠的向地上吐了口唾沫,心中怨天怨地怨自己,当时干嘛要带着队伍过去,若是早早再次设伏,那这班送礼的岂不是砧板上的肉。
卯蚩越想越气,正在气头上,谷中驿道一名苗兵由远处狂奔而來,一路跑着一路大喊道:“來了來了,汉人的车队來了!”
“全部上山,快快快!”卯蚩听到那苗兵报信,仿若将身上伤势忘记了,站起身向树下下着命令,散在四处的苗人闻言连忙各自起身,收拾东西的,拉马的,顿时忙成一团。
再看卯蚩,经过这猛地起身,已是脸『色』更加苍白且布满冷汗,身旁苗人将早已备好的树藤担架放在地上,四个人小心翼翼的将卯蚩抬上了担架。
卯蚩很放心,因为这三千苗人除了自己,还有二头领蒙鲁指挥。
三千人虽是多,但上山下河却是他们颇为熟悉的天赋本领,不消片刻三千人便浩浩『荡』『荡』的到了半山腰。
正在此时,怪事发生了,本來颇为顺畅的山路却是有些泥泞,天『色』好好地并无阴雨,却哪里來的这些水,有苗人弯腰用手抓了把地上的湿土闻了闻,闻过之后不禁大惊失『色』:“头人,地上有油!”
卯蚩本是昏昏欲睡,闻言不禁大惊,众苗人这时才注意,山路两侧不知何时多了些干草树枝,再加上地上的油,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卯蚩一声大喝:“后队变前队,撤下山去!”话音沒落,山上一声霹雳般的响动,苗人抬头去看,只见一块巨石带着雷霆之威砸将下來。
“轰,咔嚓!”一阵响动,竟将山路旁数棵怀抱粗的水杉树砸折,这样的威势若是砸在人身上,岂不是将人砸成肉饼,苗人见到这等阵势,纷纷看向担架上的卯蚩。
正当苗兵慌『乱』无计之时,二头领蒙鲁由队伍后面赶了上來,寻了路旁一块大石便三步并作两步跃身跳了上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