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仇此刻脸色变化不定,似想发怒,却又忍耐着,似乎在克制着自己。
“李修远,你可知本官现在在想什么?”
“在下又不是大人腹内的蛔虫,怎么知道大人在想什么?”李修远道。
傅天仇道;“你是聪敏人,本官现在在想什么你肯定猜得到,适才的事情你坐的的确过分,我女儿的清誉就被你败坏了。”
“清誉能比性命重要么?而且适才在下是在救人,并非有轻薄之心。”李修远道:“既无轻薄之心,又岂能算是清誉败坏,这就如大夫给人治病一样,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为治病,一些肢体上的接触无法避免,难道这也算是轻薄么?若是如此的话,那这天下的女子又有哪个大夫敢去施救?”
傅天仇道:“你的口才很好,既有文采,又有才干,上次在侯府也多亏了你本官才得以活命,可本官感激归感激,你却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比如私放叛军。”
“你指的是吴象?大人难道不知道吴象的本事,我不劝走他,侯府之中又得死多少人?靠侯府的府兵抓得住吴象么?”李修远道。
“你觉得本官迂腐,可是本官却不觉得,难道本官不知晓吴象的本事么?正是知晓,所以当时本官才不允许这样的猛士成为叛军,危害江山社稷。”傅天仇回头斩钉截铁的说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道理你当真半分都不知晓?”
“我只知道民为贵,君为轻,爱民则是爱国,忠君不过愚忠,古人就曾言,君无道,民投他国,傅大人身为兵部侍郎,进士出身,这个道理也应当知晓吧。”李修远道。
傅天仇喝道:“够了,本官不想听你说这些。”
“是大人先和我说这些忠君爱国的。”李修远道。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自己和傅天仇相处不来,这是理念不一样啊。
傅天仇脸色一沉,又道:“本官今日不想和你争辩这些东西,适才的情况本官看在眼中,本官的女儿清风,你想如何对待?”
“不知大人想在下如何?”李修远道。
“傅大人是想让李公子娶清风姑娘为妻啊。”这个时候一个文人路过,忍不住开口说道。
李修远带着几分异色看着他。
此人叫段文若,是傅天仇身边的文吏。
“傅大人,晚生斗胆多言了一句,还请大人降罪。”段文若又拱手请罪道。
傅天仇挥了挥手道:“李修远,本官刚才的话你可听见了?”
“父母之言,媒妁之约,此事在下做不了主。”李修远说道,心中却是有些纠结起来。
娶傅清风为妻,他并未想过,但若真要娶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
傅清风也是一位好姑娘,姿色绝伦,而且又是兵部侍郎傅天仇的女儿,这身份也算是高贵。
只是.......这种情况之下结亲,李修远心中总是感觉有些憋屈呢。
是这傅天仇的原因啊。
和这傅天仇闹的这样僵,他不喜自己,自己也不喜他。
但偏偏李修远就救过他的性命,替他平过水灾,更是这次救醒了傅清风。
傅天仇即便是再不喜这个不可教化的李修远,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对傅天仇而言,忠义最为重要,这恩德报答也是看的极重。
故而,思来想去。
傅天仇索性将清风嫁给他,既算是成全了女儿一段心愿,也算是对李修远的一种肯定。
“你说的对,父母之言,媒妁之约,此事你一小儿也的确做不了主,回头本官会书信一封拖人带回郭北县交于你父亲,只需你父亲同意,这亲事就接下来了,到时候你若再闹出什么花样可就别怪本官公报私仇了。”
说完他重重一哼,一甩衣袖便转身离去。